“你谈恋爱了?谈了个大少爷?全学校都知道他家里有钱,在全国出名,是吗?”
“你挺会啊!你想走我之前的路是不是??你看着你妈过得这么惨,你就一点记性不长!啊???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
“有钱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好东西!!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非得是他!!”
说到最后,她竟然抱着头痛哭流涕,像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要这样……”
云眠嘴角颤抖,停留在空中的手却停滞不前,她眼角含泪,掉了一地。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傍晚。
回家的路被太阳拉得很长,她走了半天,走到腿都酸了,仍然看不见家门。云眠崩溃不已,站在原地大哭,等待着妈妈来接自己。
可是没有人来。
第二天,她向迟郁提了分手。
走在离开迟郁的路上,这条路比那天回家的路还要长,走到再也哭不出声,走到胃酸呕吐,走到心脏抽疼,也不见尽头。
如果是现在的她……还会和迟郁分手吗?
升入大学的一年里,云眠靠着自己仍旧在坚持跳舞,长长的裙摆没有让她过得凄惨。她做烫花,一朵朵花瓣拼接起来,她也没有遇到那个故事中会夺走她芳心,又将她抛弃的人。
她活得很好,越来越好。
也正因如此,她不能和迟郁和好。
迟郁会喜欢从前的她,但不一定会喜欢现在的她。
同理,从前的她会喜欢迟郁,但现在的她不一定。
他们二人都需要时间。
云眠跨出了第一步,她眉眼弯起,柔声询问:“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而迟郁只是看着她,沉默半晌,而后认真道:“好。”
周围太过嘈杂,似乎是怕她没听清,迟郁又重复了一遍:“好。”
云眠心下一动。
-
这顿火锅吃得很痛快,云眠马上要跳舞,于是没吃太饱。
舞室离着大概一公里,云眠轻车熟路,迟郁在后面给她拎着包。
正午的日光,洒下的影子很短。
接过托特包时,云眠的手指划过迟郁的掌心,他痒了一瞬。
眼底划过一抹不可言说的情绪,迟郁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云眠示意他先看消息,于是迟郁低头,单手捏起手机,消息的备注是妈妈,内容是——
你爸出事了。
迟郁表情一僵。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云眠也愣了,眼睛眨了一下:“……怎么了?”
“我——”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迟郁倏地顿住。
云眠视线扫了他一下,抬头:“你有事吗?那你先去忙吧。”
手机仍在震动,迟郁心脏颤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嘴角绷紧,半晌没说话。
云眠没什么反应,见他打车了,微微垂了下头,拎起放在地上的包:“我先去跳舞了。”
“等一下。”
迟郁突然开口。
迎着云眠不解的视线,他简直要心脏骤停,尽力稳下声音,不敢与她对视,闷声道:“我……我待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