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母亲去世多年,就算陈映声一直对你母亲念念不忘,陈夫人也不至于将你错认为她。还有,当时她拿出那个匣子,明知道闵盛在你身边伤不到你,还是掷了出去,以致于让闵盛轻松接到,我只能推测,陈夫人知道府中还有黄知桥的奸细,无法将真相直接告诉你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传递情报,提醒你我注意。”
说到这里,杜如芸叹了口气,略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在匣子里究竟看到了什么,会让你如此冲动地决定,离开乐坊去刺杀黄知桥?”
红玉默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杜坊主,这是我黄家私事,希望您能让红玉自己处理。”
杜如芸捏了捏眉心“今日见那杀手,红玉估计也没有什么胜算吧?谁知道黄知桥身边是否还有这样的杀手,你现在去,也不过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而已,为了什么,就为了满足你一时激愤的心情吗?”
“你怎能如此说我?”红玉一拍桌面站了起来,“黄知桥为夺乐坊,毒杀我母,我这做女儿的,知道了她被人害死却不去报仇,即便我能苟且过这一生,日后九泉之下,又该如何面对死去的母亲?”
说到此处,万般的伤心涌上心头,红玉将那黄花梨木的匣子往杜如芸身前一推,自己却再也支持不住,伏在桌上哀哀地哭了起来。
杜如芸叹了口气,默然打开匣子,其中是一沓书信。
信由红玉之母黄知莹所写,初期只是与陈映声商议乐坊的发展,后来,信中渐渐透露出疑惑与担心来。
黄知莹在一封信中写到:“今日忧思甚重,身子已一日不如一日,竟时时想起陈大哥所说警惕之词,难道真会有人会因为觊觎乐坊而谋害族人?”
后来的一封信,字迹潦草,显然书写者陷入了慌张与恐惧之中:“昨日我一时兴起,去了黄家别苑,没想到大哥他……此事需得找大哥谈谈,望他悬崖勒马,莫再执迷不悟。”
之后很长时间,两人再无书信往来。
直到最后,黄知莹大概是托人带给了陈映声一张小纸条,竟是以鲜血书写,那血液经年,却依旧鲜妍夺目:“知莹自幼丧母,丈夫早逝,唯有小玉是至亲之人。小玉在您馆中学艺已久,还请陈大哥日后多为照顾。知莹自知命不久矣,望大哥隐瞒知莹之死真相,莫要让小女涉入仇恨之中。”
早就猜到红玉的冲动与母亲有关,先只推测是家事上龌龊,没想到,黄知桥居然连亲身妹子也敢毒杀。红玉这么多年来被瞒在鼓里,一朝得知真相,哪有不怒之理?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未能弄清母亲死亡的真相,对她这个女儿来说,单是其中的愧疚,便让人难以承受。
过了好一会儿,红玉才止了哭声,就听杜如芸道:“你想要报仇的心我明白,但贸然行刺,对你而言,太过冒险。”
她顿了顿,又道:“不是不让你报仇,只是在方法上劝你三思。再说,黄知桥这种人,若只是一刀宰了他,未免对他太过仁慈!”
红玉发泄了一通,此刻已冷静了不少,冷声问道:“不杀他,按你的说法,我该如何?”
杜如芸笑道:“红玉姑娘,我最近看那黄知桥不顺眼,想要和他做对,不若姑娘与我合作,把报复的机会分我一半,如何?”
“你……”红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杜如芸,“你没看出来今日那杀手要杀的是你吗?黄知桥此人心狠手辣,你不赶紧回避,居然还要舞到他面前去?”
“不行吗?”杜如芸高傲仰头,“那你要我如何?每日所在闺房里绣花度日,还是战战兢兢做缩头乌龟?就算是如此,我低眉顺眼夹着尾巴做人,你觉得他就能放过我?”
红玉无语,只能默然地看着她。
“对付这种无耻之人,就要夺走他最想要的,让他眼睁睁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而不得!”杜如芸道,“等他失去了所有,自然会来求你结束他的性命,到了那个时候,是杀是留,全由你定,我绝不插手,如何?”
红玉愣愣地出了会儿神,门边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杜如芸抬头,闵盛端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
“你好好想想吧!”杜如芸起身,朝闵盛打了个颜色,又轻轻拍了拍红玉的肩,“我是衷心希望,能和你成为战友。”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战斗吧!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