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宁洗手落座,面对着面前这一堆不知道名字的菜肴不知道从何下手。
裴昭一一介绍道,“这个是西红柿炒鸡蛋,这个是醋溜白菜心,这个是糖醋小排……这边食材有限,食材我是挑相近的来用,味道应该不会变很多。”
他有些小得意地讲:“你应该会喜欢。”
山宁不明觉厉。
她夹了口西红柿炒鸡蛋。
嗯嗯甜的好吃。
她又夹了口醋溜白菜心。
嗯嗯酸的好吃。
她又夹了口糖醋小排。
嗯嗯酸酸甜甜的好好吃。
裴昭只看山宁的眼神,便知道,山宁已被他高超的做饭手艺轻易拿捏。
很好。
他默默地想。
并开始思考明天要做些什么菜。
*
夜里,山宁躺在摇摇椅上,沐浴在月光下看地图。
风有些凉丝丝的,带来苦楝花的香气,夜晚静谧而温柔。
而裴昭一身黑衣站在花树下,仰头望着淡紫色的茂盛树冠,楝花飞舞,偶尔落在少年人浓黑的发上。
山宁忽起兴致,问道:“你不是说苏叶是你卜卦算出来的关键吗?为什么跟着我而不是找她?”
“事不急于一时,姐姐。”他笑眯眯,整个花树都成为他的背景板。
风也温柔,花也温柔,语调更温柔。
“既不急于一时那便更不必总是缠着我了。”山宁回道。
“此言差矣。”裴昭不恼,“姐姐,都说了苏叶是能让你恢复记忆的关键,所以对我来说,关键不是苏叶,而是你啊。”
“那你说说,我们是如何相遇的?”
他的话真真假假,山宁判断不出来。
但山宁能确信的是,哪怕裴昭接下来讲的是个故事,她也很乐意听一听。
裴昭闻言,真开始假模假样的回忆。
“我想想啊……那时候你大概也是这个表情吧?应该是,我遇到了你,你当时穿了件很漂亮的嫩绿色裙子,上面有蝴蝶的镂空……”
他想的入神,花瓣落在束起马尾的发带上也浑然不觉。
发丝被风吹起,发带也跟着颤动。
上面的暗纹泛着流光般的银,雅致飘逸。
自相识以来,山宁能注意到,裴昭对自己的外表极为上心。
每日的头发总是高高束起,却又常常带着小心思地偷偷编了小辫子,脸颊两侧落下的碎发也仿佛是被刻意设计过的,衬得他少年风流,意气风发。
穿的衣服也是,虽然总喜欢一身黑衣,但形制常常在变,昨日是圆领,今日便是交领,细节处常有暗纹装饰,却又不张扬,只让人打眼一看觉得真是一身贵气,身姿挺拔。
视线落在裴昭身上许久,直到裴昭又笑起来山宁思绪才又回笼。
“那时候你说,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在这里?”
裴昭语调轻柔,像是在讲一个哄孩子睡觉的故事。
“然后你说,你长得很漂亮,就跟我回去吧。”
山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