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衍榆懵然许久,犹如久困孤岛,弹尽粮绝绝望之际,被空投砸中一样,有点眼冒金星,也有点气紊心狂。
已经听不清楚擂鼓般的噪震心跳了。
“你不是直男吗?”
“一个人,生死都不顾地,来救你,你的心还有什么理由不起一点波澜?”
戚衍榆骤然失声般。
浩大天地,风过耳隙,只剩下了顾惊澜的这一句话,日日回荡在戚衍榆早快空寂枯竭的心床间。
“那,那别,别爬山了吧。”戚衍榆乱得都言语都在打架。
“为什么?”
“你不是说要追我吗,万一你再跳下去淹了,我……我不一定能跟上次那样……”戚衍榆结巴着,他的嘴就没有这么不利索过。
顾惊澜此时此刻看他的眼神,明显跟刚才很不一样。是带有了一种温和的笑意:“那上次看看吧,看看,到底还要不要跳。”
“还有多远?”戚衍榆想安稳自己的喘息心跳,可是越有意识想去控制,就越紊乱,甚至有点肚子疼。
“再走个十分钟吧。”
“顾惊澜,你少骗我。”走在坡面,即便顾惊澜在前面拉着他,戚衍榆声色俱抖,全因他健康有序的呼吸早就被顾惊澜刚才打断,“追我,你怎么追我?”
“我抱你吧。”
“?”戚衍榆抓紧顾惊澜袖子,“别,两个人摔下去死了都没人找得着我们。”
坠崖阴影对戚衍榆来说太大了,以至于原本从无求生欲的他,由此提升了不少安全意识。
被戚衍榆拒绝,顾惊澜言辞柔和:“想怎么追,你可以告诉我。”
“我不会,”戚衍榆还有一丝骄傲伪装在,“我从来就没追过人。”
可他即便性如烈火,却也难自制颤蝉般的心跳和左手的微微发麻。
如果戚衍榆被火化了,那么他那张嘴一定是完好无损的。
“那我按照我办法追,如果追的方法不对,你说出来我就知道得换别的办法。”顾惊澜浅笑回答他。
救命。来个神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不是在做梦。
戚衍榆表面稳静,言简意赅,“OK。”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百浪击石。一下又一下的浪花撞来他那颗脆弱可怜的肉心,让他竟然甜出了一丝疼意来。
可怜又可爱的人,惴惴不安又想实验般地将他的手交出去。他的心上人自然大方地牵住他的手。
这下不再是捉着戚衍榆的手腕,而是十指与他相扣。
风拂来,吹动了戚衍榆的发,也卷起了顾惊澜的衣袂。
山坡上到处是不知名的野花,戚衍榆这才留意到,凉爽的山风里挟着若即若离的花香。
野草被太阳晒得微微发卷,缱绻在他们的腿踝间。
终于登到了半山坡上,顾惊澜所说的岩洞前。半山坡那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还有着以前开房留有的破旧成废墟般的乘凉木椅子。
戚衍榆发现,这里一处还立着一个牌子写着“十三罗甸”。
神,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能实现我一个心愿,我希望这不是一场梦。
望住牌子上的湖甸形成由来文字,戚衍榆呼吸窒然。上面的文字漆已然剥落不少,看到末尾,依稀看见了“相传”“实现”以及“愿”这么字眼。
带着戚衍榆走进洞穴前,戚衍榆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