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拿在手里,戚衍榆算是听懂了,这人在酸他昨天辅导员来寝室看自己,他终于咬牙蹦出一句话:“活该你东西被翻。”将手机狠狠挂断了。
戚衍榆最后是找了辅导员,辅导员的电话才把卫生稽查小队劝走了。
不知不觉中,他对顾惊澜的恩没报,仇倒是又添上了一笔。
中午,他仍然起不来,可热汗淋漓,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后背的衣服,不知道是被子裹得严实,还是没开空调缘故,将他流了一身的汗。
室友不在,他又赖了半天的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毅力爬起来,才点了外卖。
满头是汗的他,终于摸着墙去卫生间,想着要不要洗个头,还是说只洗个澡?
十二点多时顾惊澜回来拿东西,他开门进了寝室,寝室格局是进门右手洗手间左手柜,再进去是床桌,直走是外面的单独阳台。
回来拿书的顾惊澜,看见了卫生间没有关门,里面传来了细碎的流水声。
祁远瀚有课,黄少泽兼职,顾惊澜就以为戚衍榆在小便。
结果瞥见了那家伙洗冷水脸,顾惊澜想去卫生间的,看他还赖在洗手盆边上不走。
“喝生水啊,”顾惊澜轻嘲地问他。
瞥他侧着头,水龙头的水从他闭着眼睫的弱白的脸面上流过,外面柜子上饮水机刚好没水了,周末也没人去宿管阿姨那儿买水。所以可能没水喝了。
不是他,自己至于九点就被吵醒吗,抬起了一双有点衔写有情绪的眼,湿漉的,淌落着水的,碎发,脸面,也是湿溻溻的、冷棱棱的:
“什么时候能给你的那些粉丝立点规矩,少让她们到处影响其他人?”
“别人是卫生稽查组,稽查周末睡懒觉是她们工作。你考进侃北医科大时没人告诉你,侃北医学生周末早上八点后不能赖床上?”顾惊澜的语气平实,侃北医科大确实有这么个规矩,早上八点后不许在床上,晚上不让打电脑游戏。
原本是看他哮喘有那么一点对他同情。但是昨晚老师来看他,这特权人不是自己该同情的。
顾惊澜即便这么想着,可是看他一张窳白病弱的脸,逐渐得又多生出来了一点:这家伙富贵人家,能吃什么苦?自己那点体恤他人的那点心思用在学习或其他方面上不好?
他也不知道戚衍榆是不是考进来的,可能是随便一句话想上哪儿就能进哪儿吧。
而顾惊澜好整以暇地在卫生间门口看自己,自己站在在盥洗池边。他像是堵住自己出处,也仿佛是进来奚落他。
“你可真行。”戚衍榆看着他扔下这么句,便推开他走出去。
顾惊澜走了后,他的外卖才到。戚衍榆下楼把外卖拿上来,只吃了一点,没什么胃口。因为上午没睡好,下午他又睡了一觉,终于才有了点体力。
张柳下午来了一趟,来送药和监督他吃药,再把他的脏衣服拿回去。张柳还告诉他明天回家吃饭,大少爷会来接他回去。
戚衍榆听了没什么言语。
周六的下午,413寝室没人,安静得让他舒坦了不少。
他一个人待在寝室里,坐在椅子上,偶尔手写着作业,他把电脑上的《道格的特别任务》打开着,耳朵里挂上了一只耳机。
他的大部分时间是看动画片,偶尔才动一下作业本上的笔。
周六的晚上,因为大二有个医护健身操的评选活动,他们班赶着训练,全班都被要求七点集合在足球场做操。即便最后不参加节目的人也要到场,班长王铭宸说了,这和他们平日学分挂钩。
戚衍榆的“道格”还没看完,就被通知足球场集合。就连在外面兼职黄少泽也急得打网约车赶回来。
他想着道格的故事,即便在球场,他心不在焉,望着塑胶跑道上的石子发呆。
训练的时候,比划着动作,他也没怎么记下来,更是站在那里不动。因为戚衍榆知道自己就上不了场,也不会去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
到了后面,以寝室为单位打分来检测他们训练成果。哪个寝室完成得比较统一齐整,比较优美矫健,就可以先行解散不用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