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7点。”
“真‘亏贼’。”
“谁给你捅的娄子?”祁远瀚意味深长地笑笑,“换平时你不是在骂爹了吗?”
也就一女生,没必要计较了。顾惊澜不细说,扯开话头:“少给我诽谤,我什么时候骂爹了?”
连听八卦的黄少泽也很入神,捉摸着,祁远瀚的意思很明显:顾哥谈恋爱了?话题结束,几个人重新投入知识和瞌睡虫激烈碰撞的早课中。
如果不是自己是大好男儿身,祁远瀚都要沉沦在顾惊澜身上。
骂人眼里还会带笑意,他是第一次见。他对顾惊澜有深刻印象,除了那张脸,还有一次是他们这一届十多个人分配到大三实验室做有机试验,用到了高锰酸钾和甲苯制备苯甲酸。浓盐酸中和时,不知道是谁没测pH值就去抽滤,盐酸全被抽出来,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在剧烈咳嗽,幸好那天大家很快就跑出实验室,没怎么摄入会致癌的苯甲酸和甲苯。
学长举报他们说他们不合规操作没有允许进实验室,顾惊澜和学长对质到对骂,话术老道,针锋相对,连抓鬼功夫也一流,还把涉事的罪魁祸首逮出来,是个学长。
后来问顾惊澜,顾惊澜就说自己十多岁去医院实习,他爸就是开医院发家的,医院门诊年吞吐量已达三万多。
早上第二大节课,第三大节课,戚衍榆都没有来。第三大节课结束是中午十二点十五分,三个人去食堂,祁远瀚问:“你不回去补个觉?”
“回的。打个饭就回去了。”顾惊澜说,补觉也只能补个15-20分钟。
回到寝室,那个人竟然才刚起床,在慢慢腾腾地洗漱。
“才起啊?”
卫生间没有关门,开着,很细水流声汩汩的,那个人在洗着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哼声。
顾惊澜掀开了饭盒吃饭,中午的校园广播喜欢播放音乐,他们的宿舍按理来说,离学生上下课的主干道很偏了,但广播台的歌声依旧能从阳台外飘进来。
那个人穿了衣服就下楼去,应该是去食堂吃饭了。
招呼也不爱打。
下午的第一堂大课,戚衍榆去教室时,发现教室前排寥寥无人,他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就发现旁边桌上放了一本书。
这是个可容纳八十人的教室,竟然在前面空了三四排座位,而后排的座位是坐得人满为患。没有座位了也强行搬张塑料凳子进来坐。
背后传来了一些噪声,尤其是坐得要多后有多后的祁远瀚:“快看那个傻子——”
黄少泽不敢远观,怕一会儿他新室友被教授花式刁难的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下午的
第一节课,他俩无须给顾惊澜占位,因为顾惊澜会坐在最前面,没人跟他抢。只需要把顾惊澜的书扔前面正中间第三排就可以了。
坐下来的戚衍榆,看了一眼书,写着是《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
他现实里弃医从商了。他扎扎实实学了五年制的临床医学,因为他的背景关系,不用规培太久就在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身体不适就去开了跟医药相关的公司。
他垂着眼,好奇他旁边这本书放这儿是占位么,还需要占?这么广阔空荡的前排。
吐槽曹操曹操就到。顾惊澜来到教室,看了一眼他的书所在的位置,坐下来,和戚衍榆隔着两三个座位。
教室前方大片宽荡区域,只有寂寞如雪的他俩个。
看着美虽美,可这是一种残忍的美。
医学生最难的学科是什么,无疑是生化、免疫、内科等,如果排名,生化起码能在个前三。不说各种佶屈聱牙的产物名称,这些名字还各种惊人相似,还得去用比他们医学生命还长的有机化学反应式,算产生消耗了几个ATP。
mRNA、rRNA、tRNA变着花样考。而分子生物学也是一门艺术天书,乐就乐在人看久了“合成、调控、修饰、表达、信号转导”这几个词,就想周游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