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远第一次见岁淮发这么大的火。
“你是周家的人,怎么这辈子就完了?”
岁淮平静地看着他:“我不是。”
顾远怔了下,随后又听她道:“我不是周家人。我姓岁。不一样。”
岁淮情绪失控只持续了半分钟,很快平复下来,“顾远,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没可能——”
顾远没了那副不正经,沉默地看着岁淮,而后听见她利落干脆地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除了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了。”
亲耳听到时?,顾远并?没多意外,他早就猜到过。就是挺好奇岁淮喜欢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儿,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是能翻筋斗云的花果山美猴王,还是一拳打十个怪兽的奥特曼,才能让她这么死心塌地。
顾远缄默半晌,“真就这样了?”
“嗯。”
“喜欢他喜欢到没法儿改了?”
“对,没法儿改了。”
“能跟我形容形容他是什么样的吗?”
岁淮警惕的看着他,抿唇不答。
顾远看笑了,还有点气:“怎么着,以为我要去报复他?我是那样的人?”他笑意淡下来,不知道想着什么,摆了摆手,说了句意味不明地话:“想报复他也?得有那个时?间。”
岁淮试探道:“那我们今天算是谈成了?”
顾远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儿,“没啊,我还喜欢你,”他笑得很坏,“还会继续追你的,我的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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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顾远的谈话崩了,那挨千刀的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岁淮打车回了周家,路上时?不时?看两眼手机,一个电话和微信都没有,周聿白还真把她放养了。
车停在离别墅有一段距离的路口。
别墅区是富人区,治安好,夜间静谧得只能听见蝉鸣。岁淮垂头耷脑地走路,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踢小石头玩儿,一秒踢飞一个。
白玉般的鹅卵石骨碌碌地滚到一人脚下,被踩住,球鞋漫不经心地转了转,重?新踢回去,撞到了岁淮的鞋。
她抬头。
几?米外的橙黄路灯下,少年穿着黑T,黑裤,夏夜的风吹起他的刘海,黑白分明的瞳孔望着她,目光灼灼。
“周聿白!”岁淮哒哒哒地跑过去。
“小疯子啊。”
“你怎么来了?”
“接你。”他说的理所当然。
岁淮的心被羽毛尖儿轻轻挠了下,跟顾远谈崩后的那点不愉快在看见周聿白时?烟消云散。她“啊”了声,从口袋里摸出几?个果冻,“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周聿白拿过来看了看,“这什么。”
“上次你不是想尝尝吗,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就买了几?个。”
周聿白看着袋子上“吸吸冻”三个字,拆开一袋给岁淮,她吸溜一声,嚼得腮帮子鼓起来,像个小仓鼠。周聿白笑了下,也?给自己拆了袋,学?她那样吃果冻,“跟顾远聊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