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们!瞧瞧这个人!”贾云杉大吼道:“这就是冯柒,那个为了自己敛财,不顾你们死活的冯柒,那个姜回雁的走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众人垂着脑袋看着冯柒,一瞬间的疑惑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谩骂与殴打。
冯柒自当了太监,哪里受过这样的事,只见他发疯一般蹬腿挣扎,仰头冲着众人喝道:“一群庶民!竟敢这样以下犯上!该当何罪!你们——”
冯柒话音未落,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扬手一拳便砸在了冯柒的脸上,直接将他打的吐了血。那孩子看样子还不足十五岁,可身上已经披上铠甲,穿上军装,哭喊着挥舞拳头砸向冯柒:“你们这些太后的走狗!还我爹爹和娘亲的命来!”
贾云杉见状,并没有阻拦,而是手掌一松,将冯柒整个人丢到了地上。一副默许的姿态。
冯柒身子一轻,他只来得及恐惧地看了贾云杉一眼,还未等说什么,人群便蜂拥而上,对着冯柒又踹又踢,冯柒双手被反绑,挣扎不得,像个沙袋一样被人推来打去。
这是无数的家庭破碎、妻离子散,是无数的怨恨与愤怒,这便是百姓最直观的怒火。
殴打一刻不停,直到将冯柒的牙齿踢掉,眼睛打瞎,就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的时候,贾云杉才破开人群,拎着冯柒的领子,将这个快要分不清人形的家伙拽着,拖到了杭州城的城墙之外。
冯柒已经奄奄一息,他被人架着绑在了一根木棍上,直直立着,血液从他浑身溢出,缓缓滴落,很快便在木棍之下形成了一摊小小的血泊。
“甫跃!”贾云杉大吼道:“劝你乖乖开城门受降!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四下北风呼啸,杭州城外寂寥异常。
许久许久,终于。
“轰隆——”一声,杭州城的城门,开始缓缓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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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缓缓推开边子濯的房门,屋内,由元昭假扮的边子濯正在床边悠闲地喝着羹汤。
姜离看了元昭一眼,看着他愈发像边子濯的神态与动作,不由得心下腹诽一番,抬步走到案前,进行每日一次的例行检查。
边子濯已经好几日都没回来了。
按照元昭的说法,边子濯之所以会教他来假扮自己,是因为他日夜来回世子府会很麻烦,自管叔伯联合众臣上书弹劾司礼监后,文官与姜党矛盾尖锐,姜回雁对边子濯的监视便愈发紧迫起来,现在的世子府外不仅有锦衣卫,就连世子府内,禁军的巡逻也一刻不停,边子濯不应该被暴露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
朝廷之内的风暴缓缓蔓延到外界,整个瞿都城内人人自危,百姓日常闲话都离不开文官与姜党。
先是文官一脉将司礼监相关人员弹劾入狱,而后姜回雁亲自保了谈明出来,只留了司礼监的几个太监在刑部受刑,这一来便是数日未出消息,与此同时,边子濯也消失了,且一直没有与元昭联系。姜离心下没底,脑子里更是担心的要命,每每一想到,双手手心里不禁都出了汗。
“喂。”元昭忽然喊了一声,冲姜离努了努嘴巴:“五仁羹吃完了。”
姜离额上青筋跳了跳。
……好你个元昭,就算有禁军的人在外面,你小子未免也装的太像了!
姜离面色不善地走到他跟前,垂眸盯着他,咬牙道:“世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元昭看了他一眼,勾唇道:“再端过来些啊?”
姜离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微臣可不会做,殿下要吃,自己去做吧!”
元昭也不客气,单手撑着脑袋,笑道:“是不会做,还是不想做?”
“二者都有。”姜离懒得理他,转身便走。
可谁知身后那人却长臂一身揽住了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他整个人搂着捞到了床上。
姜离还未来得及出声,身后却感受到一双滚烫的手,慢慢顺着自己的腰线扣了上来,边子濯熟悉的声音紧紧贴在了耳边,哑声道:“巧了,指挥使不想做,本世子倒是想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