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濯一边迎战,余光却瞥到屋内另一边。姜离方才整个人被踹的摔了老远,身子撞碎了屋内的一个腐朽衣橱,木头碎尖儿划破刺入入姜离的衣服,现下堪堪撑起身子来,半条胳膊都见了血。
“跟本将过招,还敢不专心。”曹汀山说着,一手扬枪,缠斗间,长枪带着利风,竟在边子濯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用枪尖指着边子濯的面庞,道:“你输了,小畜生。”
边子濯看了看手上断成两半的匕首,随手丢掉,眼中露出寒芒道:“若不是因为今日只拿了把匕首,曹汀山,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站在这?”
曹汀山一愣,忽的垂眸下去,才看到自己胸前的衣服,已被边子濯划破,胸口处也落了一道血口子。
“哼。”曹汀山勾了勾唇,咧嘴道:“小世子,在我面前,倒是用不着装了?就不怕我今日将你俩人都给杀了?”
“那你怕是不会活着踏出这瞿都城。”边子濯冷笑道,他扬了扬下巴:“从北都千里迢迢赶来,被囚在这皇城的感觉如何啊?曹汀山?”
曹汀山听罢顿了顿,半晌,忽的大笑出声,只见他收起枪,伸手拢了拢衣服,转眸瞧了瞧两人,道:“小世子,别以为你就棋高一着,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他大踏步走过边子濯的身侧,忽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捂着胳膊跪坐在地上的姜离,他眼眸在姜离精致的脸上逗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吹了个口哨,低声道:“台州那一番试探,本将还怀疑……今日一见,没想到这雏儿倒有几分姿色,难怪你们能苟合在一起。”
边子濯猛地转头,双眸怒瞪着曹汀山,眼中露出凶光。
曹汀山却丝毫不在意边子濯,反倒舔了舔嘴唇,语气中带上了些诡异的意味:“小世子,你这品味不错,倒是跟本将的喜好有几分相似之处。”
边子濯的声音几乎粹到了冰点:“曹汀山,你胆敢再说一个字,三步之内,定取你首级。”
“别生气。”曹汀山笑了笑,伸手在边子濯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那么就,合作愉快吧。”
边子濯侧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曹汀山,迟早杀了你。”
曹汀山哼笑了一声:“本将等着。”
曹汀山脚步声逐渐走远,边子濯身形一动,也不管自己脸上的伤,直直冲到姜离身边,掰开他的手,垂眸看到他被木头刮的血肉模糊的胳膊,脸上登时一片惨白。
姜离因为是整个人撞在了衣橱上,断裂的木头嗤的一下插入了皮肉里,这伤口看着狰狞,实则因为撞的时候卸了力,伤的其实并不深。
姜离刚想说什么,却注意到边子濯的手在微微发着颤,心下不由得突兀的泛起一阵酸意来,只见他木讷地低下头,有些不熟练地轻声道:“我、我没事,伤的不重……”
“伤的不重?!”边子濯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这一身的武功学了都拿去喂狗了么!能被曹汀山打成这样!”
姜离听罢浑身抖了抖,胸口刚泛起来的那点酸涩登时落了个干净,他看到仇敌,胸口本就憋着一股气,遂怒目瞪着边子濯,喝道:“我怎么会知道那混蛋会伏击我!”
“曹汀山来瞿都必然会针对你,自己也不知长个心眼,还有,打不过他你不会躲?”边子濯厉声骂道:“你不是很会躲么,在紫禁城里面躲我数日,现在怎么不会了?傻了?”
姜离面子挂不住,气的牙痒痒,伸手去推边子濯的胸膛,大叫道:“滚开!用不着你来关心我!”
“闭嘴!”边子濯一把抓住姜离的手,两手一捞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姜离惊呼一声,在边子濯怀里又蹬又闹,气的边子濯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屁股,狠狠骂道:“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姜离一把拽住边子濯的衣领,咬牙道:“边子濯,你混蛋!放我下去!”
“做梦。”边子濯完全不给姜离任何机会,他抱着姜离,提气一跃便掠了出去。
好在他三人方才缠斗良久,屋外已从白日转成深夜,边子濯轻功极好,他怀里抱着姜离,借着夜色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回到了姜离的府上。
两人刚一落地,便见着另外一头儿,元昭也背着张哲,从墙外翻了进来。
张哲一见到姜离便瞪大了眼睛,嚷道:“我的祖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