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抄的,跟之前他主动帮自己抄的不一样。
边子濯想到这,只觉得喉咙发苦,他竟不想顺着姜离的话下这个命令。
就像是被带到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边上,他不想就这么顺着姜离口是心非的话跳进去。
边子濯深吸了一口气,他弯腰捡起落了满地的佛经,道:“没必要命令你,那便我来抄。”
姜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边子濯脸色不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把抓住姜离的胳膊,将他猛地丢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姜离被摔得发疼,整个人想要从床上跳起来,却被边子濯一下子摁住。
边子濯侧身拿了笔和纸,脸色比墨还要黑,他一把拽掉姜离的衣服,道:“趴着。”
姜离想要挣扎,边子濯的力气却异常的大,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床上。他只觉得后背一凉,宣纸轻飘飘地盖在了他光洁的背部,姜离登时浑身发毛,怒喝道:“你又发什么疯!”
“是你自己烧了佛经。”边子濯舔了墨,声音带着平静的愠怒:“现在我要补起来。”
“你……嗬呃!”言语间,边子濯落了笔,墨水浸透宣纸,隔着那薄薄一层,姜离登时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开始顺着肌肉的线条缓缓蔓延。
他被压着趴在床上,视线受阻,背部的感觉变得异常明显,狼毫笔划过肌肤,带着微微的刺感,一撇一捺,似乎要将那墨全然融到血肉里,冰冷的墨在后背上晕开,凉意顺着脊柱直冲大脑,惹的姜离浑身发颤,双手不由得紧紧攥住床单。
“……住手!”姜离忍着浑身的颤:“你有病吗?滚开!”
“抄完为止。”边子濯淡淡道,他垂着眸,一笔一划似乎写得格外认真。
姜离却被折磨的够呛,那笔又柔又刺,带着微微的惩罚意味隔靴搔痒,没等一会儿,姜离更多的声音便发不出来了,只能趴在床上,将下唇咬的死死的,生怕泄出一点声音来。
还有多久……
为什么他要受这种气?
为什么他要被这般羞辱?
姜离将下唇咬的出了血,眼泪终是没能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将枕头惹的湿润。
边子濯却只认真写着,像是真的在虔诚地抄着佛经,心无旁骛。
“边子濯。”姜离蓦地出了声,他浑身似乎被抽干了力气,像是飘落的柳絮,了无生机:“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也好过这样……”
边子濯听罢收了笔,俯身去看他的脸:“哭什么?”
他说着,将纸和笔收好放到一边,再将姜离转过身子来,仰躺在床上。
姜离早已浑身没力气,他轻微发着抖,浑身透着粉,脑袋侧向一旁。边子濯拨开遮住他面庞的发,垂眸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双眼和脸颊,伸出手覆了上去,轻轻揉着。
指尖落下,点燃一层又一层的火,肌肉传来不可抑制的战栗,姜离死死咬着嘴唇,那火像是从皮肉烧到了内里,将他的灵魂煎烤,颠来倒去,不得解脱。过往的回忆与痛苦化成一根又一根的绳子,将他赤条条地绑着,拉着,迫使他睁眼看着自己现在这狼狈的模样。
够了……
够了……
放过我吧。
不想再沉溺其中,不想总是被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