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淡淡颔首。
裴珩从谢瑾的身后贴了过来,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不过朕最烦看书,皇兄莫不是故意的?」
一阵暧昧的酥麻之感顿时如蚁虫啃噬,从谢瑾的耳后一路爬到颈,再到他的面颊,最后欲求不满地蔓延至了他的嘴边。
谢瑾实在痒得不行,才轻呼出口气,用手去轻轻挡住裴珩的额:「明日是老师六十大寿,我想出宫前往太师府赴宴,为他祝寿——」
裴珩微微挑眉,坐好将书先合了回去,故作为难地掂量道:「皇兄想去康府,也不是不行,让殿前司派几个人护送你即可,可你能不见康府那臭小子么?」
「皇上说的,是醒时么?」谢瑾:「他是康府嫡子,老师的寿宴他定然是要出席的,这恐怕不行。」
裴珩不快,撑肘换了个条件谈判:「那皇兄搬去陵阳殿,弄月阁往后就不要再住了,朕来回赶路太麻烦。」
「也不妥,陵阳殿是你作为皇帝的起居之所。平日朝臣往来,人多眼杂,太过瞩目了。」
谢瑾蹙起眉头,似有隐忧:「说起来,前日老师来陵阳殿时,不是险些都要撞见——」
裴珩不豫一哂:「皇兄怕被康怀寿撞见?」
谢瑾垂着眸子,抿唇不言。
可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的关系终究是无法曝于日下,公之于众。
何况这又算是什么正经关系?
无非是从一开始为了折磨泄愤,再到后来的欲念横生,两具身体无意习惯契合之后,催生出的「瘾」罢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腻了。
气氛急转直下。
两人没再说什么,陷入了一种闷然不快的情绪中。
裴珩嘴角一沉,闷头重新拿起书,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谢瑾也只好继续握笔,耐性子写了两句批注。
不多时,树梢红叶忽被风一吹,不偏不倚落在了裴珩的帝冠上。
谢瑾本没有太专心案头上的文字,此时分神瞥见了,便下意识抬起手想帮他将叶片取下来。
他的指尖触摸到他的乌发,两人忽而视线一对,都不觉身子如电击般怔了下。
顷刻。
裴珩还是抛下了所有顾念,去吻住了他。
谢瑾无从招架,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否也是一种成瘾的症状。
就如同近来的每一次。
谢瑾明明是清醒的,明知这是错的,也明知自己不该和弟弟这般纠缠,却还是无可奈何。
如今任由那些「不该如此」的声音在心底叫嚣,可当裴珩的吻袭来之时,他却连「不行」二字都说不出口了,甚至还忍不住迎合丶缠绵,甚至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