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黎下意识把裴仕玉拉到自己身后。
裴仕玉低声道:“要不把抑制环给他们?”
“你真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放我们走?”
如果对方不肯放他们走,裴仕玉快速确认他们已经被两头堵的境地:“跑不了,那就只剩打了。”
他握了握拳,打量对方四个成年壮汉。老实讲,以二打四,他感觉没什么胜算。真烦,比起用拳头解决问题,他还是更想花点钱解决问题。但这种状况,他也没有白痴到暴露自己是只肥羊的事实。正左右为难,费黎给出他的方案。
“你把你的抑制环给我,我一动手,你就跑。”
裴仕玉立马明白过来,他一摘下抑制环,不肯摘的费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他跑,也没人会追。但这……
“你怎么办?”
“我对付他们。”
“我们一起,胜算还会大点。”
费黎很不客气地:“你这保镖护大的小少爷,在这儿就是个累赘。”
裴仕玉:“……你别小看我。”
“在聊啥呢?商量好了吗,主动摘,还是我们帮你们摘?叔叔们手重,帮你们摘的话,伤筋动骨恐怕免不了。还是识相点,自己摘下来。”
费黎有些急躁:“这次你听我的。”他急中生智,换了个能打消裴仕玉的道德负担的说法,“我拖着他们,你去搬救兵。”
“可……”
“别墨迹,我是死是活全看你了。”
费黎说的有道理,他拖着这帮人,自己去找人来帮忙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
“没事,我打拳击,很抗揍。”
费黎打消裴仕玉最后一丝顾虑,他咬牙摘下抑制环交给费黎。费黎拿着他的抑制环,佯装交出去,却临时变了主意,给那人脸上猛来一拳。
斗殴一点即着,同一时间,裴仕玉拔腿便跑。
他一口气跑出这条背人的小巷,抓住碰到的第一个人,喘着大气求助:“巷子里有人打起来了,麻烦你帮帮忙。”
那人甩开他的手,只给了他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他又接二连三找了好几个人帮忙,众人脸上如出一辙的麻木,以及看他如同有病。
裴仕玉这才明白,费黎所谓“搬救兵”,只是为了把他给支走。这偌大的南城洼,鱼龙混杂的无主之地,哪儿有什么他能够搬动的救兵。
下意识地,裴仕玉想报警,但也想起上次还有混混跟他说,警察从不来南城洼。他又想打电话让年叔叫保镖,即便从制药厂赶来,也得十几二十分钟,这么久,费黎扛不住。也想干脆回去帮他,但这除了送自己去挨打毫无意义。
一时间裴仕玉脑子闪过万千主意,最后还是选择报警,寄希望于,他那赌气的话,已经被母亲实现了。
电话转接到南城洼驻警队那一刻,裴仕玉在心里感谢了一声妈妈。
他说明情况,这附近的警察两分钟内就带人来了。赶到巷子里,情况比裴仕玉想得还糟糕,那些人带了匕首。费黎一人难以招架,上衣被划破好些口子,后背和手臂都在流血,他手里还紧紧捏着裴仕玉的抑制环。
警察围过去,立马掏枪示警,下一秒,就把五个人一起按趴在地,粗暴地扭过他们的手臂,每人“赏赐”一副手铐。
看费黎也被扭起来,裴仕玉赶紧上前,就要为他说话,却看费黎一直摇头,用口型让他走。
“凭什么只抓我们,还有那小子,他们是一伙儿……”
话未落音,警察一拳挥过去:“闭嘴!”
那人再张嘴时,吐出颗沾血的牙。
看到有警察,人群才围拢过来,纷纷议论,南城洼什么时候开始有警察维护治安了。
警察押解这五人,也叫上裴仕玉:“是你报的警?”
裴仕玉点头。
“你也跟来做个记录。”
去往驻点的路上,费黎借摔跤摔倒裴仕玉身边,把颈环偷偷塞给他,又一次叮嘱:“问话只说是路过报警,不要说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认识。”看裴仕玉脸色茫然,费黎朝他笑笑,“我没事的,你听话。”
若是平常费黎说这话,裴仕玉怎么也得反讽他两句。这场景他什么都没法说,又被他倚老卖老地占了便宜。
这一幕被揍掉牙齿那人看到,很是不忿,试图把裴仕玉也一块儿拉下水。甫一张嘴,刚说了一个字,又被一耳光打掉一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