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黎的保镖们大惊失色,匆匆赶来。枪栓在Jade耳边拉开,跟着是严肃的威吓:“放开费总!”
Jade斜眼瞟了瞟对着自己的枪筒,气氛焦灼,剑拔弩张。
“别乱指挥,他放开我会掉下去。”费黎正了正色,“头牌跟我闹着玩,把枪收起来。”
“可是……”
费黎阴脸:“收枪,去飞机那边等着!”
保镖退散,费黎抓住Jade的手臂,将自己站正。
知道费黎是故意激怒他,Jade为自己还被这混蛋激怒感到可笑,又觉得上来跟他吵这一架实在无聊。他俩本身已经没什么可吵的,更再不必相见。
他松开费黎的衣襟,告诉他:“我不想在Stella看见你,你识点趣,以后也别在我眼前出现。”
不顾那束紧紧粘在他后背的目光,Jade转身下停机坪。在他终于觉得自己能够顺畅呼吸了,身后传来费黎的声音:“我只是来看你过得好不好。”
回到Stella,Jade才松开无意识紧紧攥拳的手,手心已经掐出深深的指甲印。
天快亮了,独属Stella夜晚的喧嚣浮华,皆随着晨曦初露黯然消退。
空气里还残留着酒精和脂粉的香味,桌椅歪斜,酒杯倾倒。吧台后面层层叠叠散乱的空杯空瓶,诉说昨夜狂欢,却在此时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寂寥。
忙碌一夜,无论是出卖力气还是出卖笑颜的人都下了班,偌大的三层楼空空荡荡。寄生于Stella,却又有所归处的人们,只管享受它的繁华鼎沸,而不用面对天亮时它的黯淡时刻。
Jade随手拎起卡座里不知哪位客人剩下的威士忌,又从垮掉的香槟塔拿出一个杯子,倒掉里面半杯香槟,再给自己倒满,端着去了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间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墙的显示屏。
他一脚踢开挡路的垃圾桶:“我问你,费黎今晚楼上包场,谁同意的?”
“我同意的。”廖兴眼见苗头不对,解释起来,“事情的确有点紧急,昨天人费总亲自打电话过来,想今晚预定三楼办个宴会。我看这时间恰好空着,就订给他了。时间紧急,看他也是个不差钱的主,我开口多要了一倍服务费。”
没想Jade根本不买这个账,冷声讥讽:“廖总真是越来越敢拿主意了。”
“哎,别‘总’不‘总’的,承受不起。”看Jade仍怒气未消,廖兴也很疑惑,“这有问题?”
“你作为Stella的老板,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我问你,Stella的规矩是不是会员推荐和会员预约?费黎他是会员吗?”
“人家费总想找个老会员推荐成为Stella的会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Jade沉下脸:“我只问你,他是不是会员,你同意给不是会员的人预约合不合你定下的规矩?”
“规矩不……”廖兴本想说规矩可不是他定的,显然现在说这话是火上浇油,“哎,不是……我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他赶紧双手合十,给这祖宗作了个揖。
“廖总,自己定下的规矩就要遵守,下不为例。”
廖兴只得顶下这口黑锅,点头,并试探问道:“你跟这费黎有过节?”
这时候Jade又不答了,转而问道:“今天Stella什么情况?”
“一切正常。”话虽如此,廖兴又补上一句,“我听你的叫人去找黄会长封口,已经有人先找他了。应该是费黎的人,看来你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又是费黎。
稍微一想倒也好理解,要是传出黎光费总给一个Alpha公关豪掷五百万,恐怕不太好听。
而他不想跟费黎传出这种新闻,倒无关名声,只是时隔多年,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所以他俩也并没有想到一块儿去。
看样子费黎是事先知道他在Stella,故意来的,还有那五百万是刻意侮辱嘲讽还是别什么,Jade也不想深究。
看Jade意兴阑珊,廖兴摸不准他现在心情到底如何。但在是否要去触这老虎的霉头和好奇心的较量中间,后者占了上风。
“所以你还真跟费黎认识?”见他不答,廖兴追问,“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认识你七八年了,我都不知道。”
Jade好笑:“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黎光的费总,南都分会现在的红人,就他目前的口碑和能耐,完全有可能在未来某届商会竞选中获胜,成为商会主席。你知道多少人想搭上他这条线,你不要这机会?”
Jade不说话,像在沉思。
廖兴以为他有什么欲擒故纵的新打算,就见他摆摆手:“你下班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