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么?”
沈书渠还没开口,林锦先一步抢过话头:“没想到陆老师也喜欢打壁球啊,我跟书渠常来,不如改天一起?”
这句书渠也叫得亲昵熟稔,像是刻意加重了音节。
陆闻轻把衬衫挽上小臂,看向沈书渠:“要改天吗?”
“我们打完准备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林锦偏头去看沈书渠,低声警告他:“你忘了自己病还没好?他喊你就打,让你跳楼你去不去啊?”
沈书渠沉吟片刻,说:“今天吧。”说完又跟林锦摇了下头:“不要紧,只打一会不会有问题,我心里有数。”
林锦最不喜欢听他说不要紧、心里有数,他说这些话基本都是基于一种“死不了就是没问题”的概念上。
“什么不会有问题,你就是……”
沈书渠拍拍林锦肩膀,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跟程未衍有约吗?你快迟到了。”
林锦不敢耽误接下来的会面,忿忿走了。
沈书渠看陆闻轻空着手,压下要去给他买个新球拍的想法,说:“你带球拍了吗?没有的话先用我的?”
陆闻轻接过来在手上掂量了两下,随口问了句:“你朋友知道我们结过婚么?”
“知道。”沈书渠说完,担心他认为林锦不可靠,便又补上一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难怪。
陆闻轻笑了下:“走吧。”
沈书渠带着感冒打过半个小时,陆闻轻体力好打球又凶,和他配合本就艰难,所以更耗力气。
能跟他打球的机会不多,这可能是唯一一次,他甚至于想结束后把馆内的监控一并拷走。
球砸向墙壁,一声声震着耳膜。
沈书渠攥着球拍,重重咬了下口腔中的嫩肉勉强提起精神,接住一球挥向墙壁,没表现出半分疲惫与病态。
两人交替站位,肩膀和手臂无法避免地摩擦相碰。
沈书渠一边接球一边分心避开,简直是双重压力。
陆闻轻游刃有余,甚至能抽出时间打量沈书渠,从金边眼镜后的清淡双眸到劲瘦的小臂,再到那串不离身的黑色佛珠。
那双幽深双眸直白不加掩饰,是称得上严苛的评估与审视。
下一次球撞壁弹回来时,陆闻轻不经意错了半个身位。
沈书渠猝不及防撞到他怀里,下意识退开时踉跄半步,被一只坚硬手臂揽住后腰托回来。
掌心贴住后腰,很热,很潮。
沈书渠手抖了下,心脏几乎在一瞬间从口中跳出来。
心底的瘾在一瞬间蓬勃生长,如一颗深埋坑矿中的种子突遭春日雨水浇灌,瞬间苏醒血液冲破土层舒展叶脉,拼命想要汲取水滴的润泽。
沈书渠及时咬住舌尖,咽下一声喘息。
陆闻轻收回手的同时挥拍击球,神色无波无澜,仿佛那一下只是顺手。
“没事吧?”陆闻轻停下动作,垂眸问询,语气称得上绅士,丝毫看不出是故意挡了别人的路。
“没事。”沈书渠短促喘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神态看起来自然一些,不至于让人看出来碰一下就情动。
虽然他现在真的脑袋发热,骨骼绵软,幽闭的环境无法无天地滋生了一些卑劣下等的欲望。
“抱歉,我没站稳,继续吧。”沈书渠弯腰捡起球,重新发球。
他第一次知道壁球是在五年前。
陆闻轻握着他的手从身后揽过,教他挥拍,另一只手会放在他小腹上。
每次他的呼吸与含笑嗓音一起落在颈侧,他根本没心思听这个老师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