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缀着四个西装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并不曾影响二人相处的氛围。
正是午饭的点,医院的走廊和庭院里或坐或站着很多病人和家属。
有的从袋子里掏出了自带的饭菜,有的在医院的小卖部里买了泡面,正在排队打热水。
有小孩围着柱子奔跑打闹,也有父母喝止责骂的声音,一派烟火气息。
巧合的是,璩逐泓和璩贵千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这使得这次散步更多了些新奇的体验。
他们路过门诊大厅时,眼前恰好出现了一个卖气球的小贩。清瘦的男人站在一辆破旧的的自行车旁,自行车的后座上绑着卡通式样五彩缤纷的氢气球。
有一个小男孩正对妈妈哭着喊着要一个勇者阿莱的气球,而他身边提着药袋子的女人充耳不闻:“你再调皮?药不肯吃,还要买玩具?这种气球马上就漏气的,过两天就瘪掉了呀。”
璩贵千望向了那一捆色彩绚丽的氢气球,蓝色的猫咪、黄色的大眼睛、很多很多可爱的形象,她只认识刚刚在电视机里见过的狗狗阿旺。
氢气球随风微微摇摆。
璩逐泓注意到了妹妹的视线,推着她向前走去,路过那一对纠缠的母子。
男人并没有开口招徕生意,十几岁的男孩女孩不是他的目标群体。
但轮椅停在了老旧的自行车前。
璩贵千微微侧头看他,微张着嘴,意识到了什么。
璩逐泓抬头看挤挤挨挨的气球群:“全要了。”
男人刚放下手里的保温杯,闻言怔住了:“啥?全部?”
身后的西装男快步上前付款,欣喜若狂的小贩接过几张红色大钞放进腰包,解开后座上密密麻麻的气球线。
一大捆气球递到了璩逐泓手上,引来了周围一群人的关注。刚刚还在哭闹的小男孩也没声儿了,颇受震撼地仰头呆住。
璩逐泓在繁多的气球里挑出了狗狗阿旺的头像,嫩黄色的小金毛有着一撮故作潇洒的刘海。
红色的绳子被递到了璩贵千手里。璩逐泓把气球束递给保镖,蹲下身,将气球绳松松地系在璩贵千的手腕上。
“还想要哪几个?”
璩贵千摇头,忍不住晃了晃手腕,感受着氢气球一摇一摆的触感。
这会儿,她看上去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了。
璩逐泓起身,接过气球束,想了想走到了那个小男孩面前:“哪个是你想要的?”
小男孩呆呆地指了指。
璩逐泓轻巧地挑出气球递给他,又蹙眉看了气球束两眼,挑出了两个奇形怪状的绿恐龙递给他:“这个你也拿着玩儿吧。”
少年转
身,把剩余的气球束分成几捆系在了璩贵千的轮椅上。
他们向前走去。绚丽多彩的气球簇拥着她,小猫咪、小马、小蝴蝶、小狗、小熊、星星和月亮,在她周围旋转跳跃。
璩逐泓问:“喜欢吗?”
“……太多了。”女孩轻轻地回答。
“只要你喜欢,一点都不多。”
两人穿过众人好奇的视线,结束了这场饭后散步。
等他们回去时,病房已经大变样了,为了证明自己对得起出差的高额补助,专业人士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工作。
窗前的落地灯打下温暖的光晕,窗帘换成了深绿色的雪尼尔,陪着内层轻薄的蕾丝纱,将病房衬出了温馨的氛围。
原先四十三寸的电视机被换成了几乎有半面墙大的液晶屏,左下角放了一个木质角柜,整齐得排放着好几列动画碟片。
房间里能搬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床品换了浅色的高密度纯棉,床垫是咨询了医生后挑选的偏硬制弹簧记忆棉。甚至配套卫生间的瓷砖和设施都换了崭新的。
配上鲜切花和隔音地毯,如果不去看床头的挂瓶钩子、监测仪和紧急按钮,这完全看不出来是间病房了。
璩逐泓看着璩贵千乖乖躺好,在她背后放了两个枕头,确认这个姿势不会影响她的腰背和肋骨伤。
随后他打开电视机,把遥控器放到她手心:“哥哥要出去一会儿,淑珍阿姨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就叫她,可以吗?”
璩贵千偏头看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