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葬场出来时,一连长手里捧着轻飘飘的骨灰盒,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那个一米六八,一百二十多斤的母亲,最后竟然只剩下这么一点?
距离母亲离开已经整整两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人一直还在。
每次探亲假回去,推开门后,他也总是会先喊一声:
妈,我回来了!
然后,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
他哭了,每次回去都哭的稀里哗啦。
尤其是看到屋子里母亲留下的各种生活痕迹时,他总是会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原来亲人的离开从来就不是一场暴风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所以他很清楚,此时的楚凯正在经历什么,承受多大的痛苦。
至于最后能不能走出来这片阴霾,多久能走出,全看他自己了。
“楚凯亲人的丧事,当地民政部门已经在就积极筹备,回头等楚凯心理状态稳定后,具体事宜还需要经过他同意。”
“工地赔偿问题,旅里派去的调查组,和武装部的同志已经查明,实际是顶层模板质量问题,并非二人操作不当引起。”
“至于具体赔偿金额,暂时还没谈拢,但肯定会尽可能往多了争取。这件事,部队已经请了律师介入,准备通过法律途径对建筑公司起起诉。。。。。。”
关于事情的善后,目前正在有条不紊的一项项进行。
为了这件事,旅里没少开会,没少操心。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这孩子穿着军装一天,他就是咱大夏的兵,他的事部队就必须管到底!
这时,焦同辉又意犹未尽的从包装袋里,拿出一盒上校鸡块。
看到包装盒上那个戴着眼镜,白白胡子洋老头形象Lg。
他莫名就想到,那天在审问孟言时,这小子跟自己瞎扯淡,说老爷爷托梦的事。
于是,焦同辉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关于孟言的境况:“三班孟言,最近表现怎么样?”
一连长愣了一下,回答:“表现一直很好,前些天战术考核,他还破纪录了。”
“多少?”
“十四秒五。”
“可以啊!”
教导员露出有些惊喜的表情。
这样的成绩,别说是整个新训基地,放在老兵那也是很能打的。
真不枉当初他和营长齐心协力的力保他,孟言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好苗子。
焦同辉叮嘱他:“这个兵,你多留意一些。”
一连长点头:“明白,我一定多关注,多督促,争取让他再进一步。”
“你明白个登儿!”
焦同辉眼睛一瞪:“我是说,这个新兵鬼精鬼精的,作风纪律整顿期间给我盯紧了,别让他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一连长愣了两秒,这才连连点头。
等离开办公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印象里,孟言是个挺乖,挺有礼貌和涵养的一个帅小伙,不像营长说的那样啊?
反倒是三班那个叫谬不凡的小子,仗着是个军二代,经常上蹿下跳的调皮捣蛋。
营长一定是记错人了,把那个叫谬不凡的捣蛋鬼,错当成孟言了。
傍晚,食堂里风卷残云,新兵们狼吞虎咽的吃着盘里饭菜。
值班军官在旁边掐着表,三分钟一到立即丢筷子。
然后,新兵们迅将空餐盘放到指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