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愿赌服输,娘娘请随我回阁一叙。”玄清率先打破这诡谲的局面,淡淡道。
孟乐浠跟在他身后,一路不停的张望。
这赌坊竟像个迷宫一样。
弯弯绕绕诸多拐角,布局排列严谨的反倒像是一个暗格,那奢靡的一楼才像个幌子一般。
怕跟丢了人,她走快两步紧跟了上去。
待彻底昏了方向时,他步伐一顿,止步在一间与其他屋子外观上并无任何不同的房前,推门而入。
室内简陋狭小,丝毫没有居住过的痕迹,只有不染灰尘的案几证明此前也有人来过。
他旁若无人般自顾自坐在案几一侧,眼神空空的发呆,似乎魂儿早已经飞走了。
孟乐浠在心底里打着腹稿,真到了此时此刻,她想知道的东西竟多了起来,恨不得走马灯一样把后半生给看尽。
“只答三问。”他金色的眼睛像看破了她一般,戳破她的幻想。
孟乐浠的脑海中骤然浮现的,是那张额间缀着白色花钿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佛青绘刻的油纸伞,和麋鹿一样紫色的眼睛。
“梦貘予我的,可是重现和预言?”
她重着尾音二字的咬字,放缓了呼吸看向玄清。
“是。”
得了预料中的回复,她显得不那么慌乱,继而道:“预言必将成真吗?”
玄清闻言抬眸看向她,有些意外。
京城里的世家贵女,一世荣宠的皇后,看起来不过是娇滴滴备受呵护的美人,却也这般执拗有棱角。
“是宿命。”他勾起唇角又带上了恶劣的笑意,像捉弄一般竟期待她的反应。
她确实乱了一瞬的呼吸,那冬日骤雪的寒意再次身临其境一样附骨在她的肌肤上,冷涩得她脸庞褪了血色,有些许苍白。
被遮掩在袖中的指尖有些抖,她用力攥住袖口。
“请指条明路,以破死局。”
他略微挑起眉,泄露天机者,会死。
当年他师傅就是这么死的。
但他愿意。
好像与宿命对抗的人从此刻开始,将不再只有他孤身一人。更何况,只要是白蔹的希望,他都愿意做。
再不济,权当死前物尽其用积德行善了。
玄清站起身,将门推开,侧身示意道:“从这里走出去。”
“?”
孟乐浠一脸懵的走到门口,出去是去哪?
这偌大的赌坊活像个四四方方的迷宫,她茫然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可让她去问路。
她才想让玄清把话说清楚些,忽地就被他从后背一用力推出了门。
“嘭!”门□□脆关上。
孟乐浠踉跄几步稳住步子,气得攥紧了拳头,按耐住差点就绷不住的脾气。
她冲着他的方向恶狠狠挥了下拳。
门外的脚步声渐弱,抵靠着木门的玄清失了力气,缓坐在地上喘着气,豁然间肺腑闷声咳了起来。
艳红的血从他的唇角溢出,像朵即将被破坏掉的花。
吐息越发沉重阻塞,下一瞬就陷入了昏迷中。
兰因絮果及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