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竹的?死不重要?,恒山集团易主不重要?,赵昀和让人摆下的?鸿门宴也不重要?。
重要?的?从来只有眼前人,身边人。
“咯吱”,是门开?的?声音。
赵孟殊唇边笑意深了些,转身,望见他心底惦念最深的?那个人。
她墨发轻拢,身上是一件白色缎面睡裙,外罩一件米白色开?司米。
夜凉如水,她面颊白如雪,瞳仁乌黑,眼底的?情绪他看不真切,声线很淡,却依旧那么动听。
她状似漫不经心道:“我原谅你了,回?来睡觉吧。”
赵孟殊笑了笑,几步走?过去,轻搂住她,在她额间轻吻,“熙熙,你是真原谅我了,还是碍于形式不得不原谅我?”
傅清瑜轻轻回?抱他,脸颊轻埋在他怀中,“真原谅你了。”
“没有原则性错误,还认认真真解释了,没有不原谅的?道理。”
“道理上该原谅,心情上呢?”赵孟殊轻抚她柔软脸颊,“熙熙,不要?勉强自己,我知道真实的?你是怎么样的?,我也能?接受那样的?你做我的?太太。”
傅清瑜呼吸一静,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孟殊同样什么都?没问,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见她有些不自在,便随意提了件事情转移话题,“陆望秋要?回?平城述职,你们?又可?以叙旧了。”
傅清瑜所有思绪被打断,瞳孔有一瞬紧缩,这一抹思绪被赵孟殊捕捉到,他勾唇笑了笑,借题发挥似的?,“原来已经见过了。”
傅清瑜仰眸,已经做好全?盘托出解释的?准备,赵孟殊却没有问,只是轻轻吻了吻她侧脸,温柔垂眸,“天晚了,我们?回?去睡觉。”他慢条斯理提条件,“不许背对着我睡。”
这天晚上,傅清瑜依旧做了噩梦。
她回?到十三年前的?雨夜。
孙婉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疯狂在傅公馆外敲门。
她小心翼翼避开?保安,轻轻拉开?大?门,紧紧抱住孙婉,她身上冰冷而湿漉。
她贴在她耳边说:“妈妈,我跟你走?。”
孙婉重重点头?,眼神带着孩子气的?懵懂,“好!”
终于可?以一起离开?,她心底那么充实而愉悦。
身前突然出现四位身穿黑衣的?高大?保镖,宋筱竹凭空出现,冷冷凝望着她们?。
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心底冻得瑟缩。
孙婉恐惧躲在她身后,手指小心翼翼揪住她衣摆。
“疯子就该待在精神病院里?,傅熙,你想一起被关进去吗?”
“我愿意!”她仰眸跟宋筱竹冰冷的?目光对视,牙齿打颤,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紧紧攥住孙婉的?手,想着死也要?死在一起,却有人强硬掰开?她攥住孙婉的?手,身上的?气息是融入雨夜的?清冷,语气愠怒,“傅清瑜,跟我回?去!”
她被人紧紧扣在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人薅住头?发强迫离开?。
母亲赤着脚,脚掌留下一串串的?血印,血迹很快融入雨水中,消失于无痕。
那场雨,似乎一直没有停过。
黑夜中,傅清瑜无声睁开?眼。
轻轻动了动身体,刚要?起身,幽沉室内,耳边传来一道清润声音,“去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