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洒在他的脸上,见到蔚秀,他笑吟吟地,“我可以进去了吗?”
“不可以,”蔚秀说。她再问:“房子里还有其他怪物吗?必须说真话。”
受制于契约,他口吐真言。
“有。”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律师和萨满想做什么?”
“我从出生就到雪淞镇了。”他回忆了须臾,方想起她说的萨满和律师是哪两个人。“不认识他们。兴许是奉承了谁的旨意,把我和你封印在这栋房子里,不让我们出去害人。”
“少带上我。”蔚秀问不出什么了,她再次砰一声关上门。
洒在恶魔面上的光消失。他面上的笑意未减,表情无端透着一股冷,低着眼睑,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尾巴尖,“你吓到她了。”
他在对身后的黑暗说话。
黑暗没有回答。
缪尔的声音落得轻,他确保蔚秀没有听见。
隔着一扇门,他知道主人正贴在门上,偷偷摸摸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缪尔顺了她的意愿,长腿一迈,往楼下走,回到逼仄的地下室。
等待恶魔离开,蔚秀关门,拍拍胸脯,还活着。
事情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坏。
蔚秀在床上呆坐了一会,久到她快要觉得刚才都是做梦产生的幻觉。
蔚秀打开手机,看看存款。随后拉开抽屉,里面装着她这房子里搜刮的小珠宝。
她把它们翻来覆去地摸了一边,满身金钱味的蔚秀倒在床上,抱着铺盖滚了一圈,舒心地闭上眼。
真想抱着沉甸甸的金子睡觉。
乱七八糟的事情,明天说吧~
抽屉未关拢,露出一丝珠光宝气。后半夜,雪停了,月亮在乌云后探头。
惨白光亮自窗帘缝隙投进屋内,床上的人类呼吸声平缓,翻身时半截手臂搭在被子外,手指垂在床侧。
窗户和房门关得严丝合缝,屋内光亮少,黑暗笼罩床榻。
天花板上潜伏着大团影子。盯着它看久了,就会看见它的身体如细浪涌动,朝着墙壁下滑。
速度之慢,浪的幅度小而密,细微到是会让人怀疑眼花的程度。
它从墙角滑下来,在地面安静爬行,停在床脚。
[……好饿……好饿。]
如果蔚秀现在能醒来、并开灯的话,她就能看见房间里的庞然大物。
古怪的它趴在地面,如同一张地毯,触手好比爬墙的藤蔓,它的身躯占满半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