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门的厄洛斯面无表情转过身,手臂在她的腰间扶了一下。
待她站稳,他走过去拎起头颅,开窗,将室友的尸首丢到窗外。
水果刀嵌在了医生头颅的骨头缝里,暂时拔不出来。
厄洛斯放弃了它。他失去了武器,背部靠在墙壁上,垂眸擦去指尖的血液。
“随便坐。”
病房光色昏黄,他的大半张脸隐入黑暗。
病房里有十二张床,其中十张没有被褥和生活用品,灰尘成堆。
无头室友坐过的那张全是血液,不能容人。
唯一整洁的是蔚秀腿边的单人床榻。那应该是厄洛斯的床,他收拾得很干净,被子整整齐齐叠在床尾。
蔚秀脚踝酸痛,她坐在了床尾边缘,一手扶着上床楼梯的铁栏杆。
病房只有一扇铁门,铁门镂空,时不时会出现一只手扒着铁门。不明生物血肉横飞的脸贴在铁门外,它瞪大眼睛,对厄洛斯说:“可以让我进来吗?”
厄洛斯蹲下身,饶有兴趣地和它对视。他对它招招手,后者以为有戏,将脸贴得更近。
它看见厄洛斯纯良无害地笑了一下。
他是个看起来很好骗的孩子。
它报之以微笑。
黑影一闪,不明生物尖叫,因为那根断掉的画笔插爆了它的眼球。
目睹全程的蔚秀瑟瑟发抖。她朝着床尾的方向挪动,为走过来的厄洛斯留出更宽敞的位置。
她欲哭无泪,“他们怎么回事啊?”
“晚上,这里的怪物就会发狂。”厄洛斯平静地说。
隔着铁门的缝隙,蔚秀目睹了怪物互相厮杀的画面。
“在夜里,他们的饥饿感会大幅度增强。渴望吞噬其他种类的的生物能遏制这种饥饿感。吃掉别人后,力量会得到一定的增强。”
不仅如此,它们还可以变成被吃掉的食物的模样。
比如那位室友,医生吃掉了他的五官。所以医生多出一张脸。
“领地是最安全的地方。”
厄洛斯坐在蔚秀身边,为了避开地面那滩暗色血迹,他翘着腿,和她挨得很近。“除非得到主人家的首肯,否则它们无法进入你的领地。”
蔚秀继承的老宅子,就是蔚秀的领地。
她昨夜平安无事。如果恶魔的骚扰不算在其中的话。
“挨到白天就好啦,”厄洛斯说得轻巧,他笑弯眼睛,“不过要劳烦你在这里渡过一晚上。”
蔚秀不太放心,她的视线带着打量,观察身侧的厄洛斯。
他尚未显露出没有怪物的特征。
“那你呢?”她问,声音低到了一不留心就会忽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