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提的。”
“我错了还不成吗,诶!快走快走,我饿了!”钟离婴用脚虚虚赶着他赶紧走。
桑忻哼笑一声道:“饶了你罢,让你取笑我。”
回到家后,钟离婴生火,桑忻杀鱼做饭,几年的共同生活,两人已经配合得无比默契。
不用多时,香喷喷的饭菜就做好了。
“以后若是出了这山,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饭菜吗?”钟离婴给桑忻舀了一碗鱼汤,问道。
“你若是想吃,随时叫我就可。有何不能,除非你离了我。”桑忻接过汤碗温声道。
“那我要是想一饱口欲,就不能离你了。”钟离婴弯了弯眼睛笑道。
“嗯。哪怕你成亲了,你和弟妹来我家,我也是能招待的。”
钟离婴的笑敛了敛,道:“我不成亲。”
“为何?”桑忻的筷子顿了顿,疑惑道。
“天下未定,何以成家。”钟离婴埋头吃起饭来,道,“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你说得对,天下未定,何以成家。况且我孑然一身已久,恐怕难以习惯与另一个人共同生活一辈子。”桑忻摇头道。
“你不是和我一起生活了三年吗,有什么难以习惯的。”钟离婴状似随意道。
“你……”桑忻顿了片刻,“你怎么能一样,我们是挚友。”
钟离婴笑笑。
“不过,如果是你……”桑忻似是在衡量思索什么。
钟离婴掀起眼皮定定地望着他。
“或许可以。”
“什么?”
“我在想,若我们一辈子都住在一起,或许我能习惯,感觉还不错。”
钟离婴忽地咳嗽了起来,桑忻眉心微蹙,忙拍他的背道:“是不是喝得太急了?嗯?”
“没事,没事……”钟离婴缓了过来后,脸还有些红,他避开桑忻的手,没敢看他,“没事,赶紧吃饭吧。”
吃完饭后,钟离婴就去书房继续做自己的木工,桑忻则是在旁边看书。
原先钟离婴并不是在书房做木工的,他又不是傻的,非要在书房吵桑忻看书。是桑忻让他在书房做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桑忻说他爱听刨木头的声音。
钟离婴道他奇葩,便随了他的意,就在书房忙活自己的木工。桑忻也是真奇葩,刨木头这么吵,也真的把书看了进去。
于是便一直这样过了好几年。
钟离婴爱做木工,如今房子里的木工玩意儿有九成是他亲手做的,剩下的一成是桑忻家里原本就有的桌椅。
今日他要做的是一个音铃花风铃,他很喜欢音铃花,如今他和桑忻家的后院种了好几棵。
都说音铃花树是灵树,向音铃花树许愿,若是神树里的神明听见了,音铃花就会发出泠泠的声音。
偶尔风一过,音铃花袅娜,钟离婴总觉得自己听见了清脆悦耳的音铃声。
圆月高悬,月华清冷,披了一地的白银。
静谧幽深的山林里,坐落着几座小屋,其中一个屋子里,灯火通明,有一个人影坐在地上,抱着木头雕刻着,一个人影端正坐在书案后,垂眸读书。
木头雕刻声与翻书声时不时响起,窗外虫鸣嘤嘤,月光与风共舞,音铃花配乐。
桑忻要等的明主,在两年后终于来了。周承三次拜访,终于在第三次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谋士。
钟离婴仍记得那天的天气十分好,阳光晴朗,万里无云,他与桑忻钓鱼回来,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等候着。
桑忻与周承相对行礼,并肩进屋,相谈尽欢,钟离婴落在后面,看着他们并行的身影。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从这一天以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