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又扣又抓着手里的书,书页掉在地上好几张,冯钧扫完之后就走到常羽面前,俯身拾起他脚边的书本残页。
冯钧把书页撑开,放在桌子上,注意到常羽还没缓过劲,红着眼眶看着他。
——也有可能是在看那个受伤的眼角。
冯钧漫不经心地想着,自己才破一道小口子他就愧疚成这样,要是自己直接瞎了一只眼,以他的单纯程度,岂不是能愧疚一辈子?
念头冒出来,冯钧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冯钧说:「熬了姜茶雪梨,我放正堂的桌上了。」
常羽嘴扁了扁,眼眶越来越红:「不喝——!你要把我变成神经病了——」
「要不是你一直管着我,我也不会突然摔东西……」
常羽红着眼神经质地念念叨叨,最后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常羽要离开,冯钧拽着他的手臂把人按回椅子上。
「好了。」冯钧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是我的错,先把泪擦擦。」
他拽了桌上的抽纸,纸巾刚碰到常羽的脸上,就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往下流。
冯钧看着有意思,给常羽用纸巾接着眼泪。
「艹!冯钧你有种!」常羽撸鼻涕,鼻尖通红,「我在我哥那里都没这么哭过,你有种……」
常羽难过,他一边哭一边说:「你要气死我了!你要我疯就直说!」
冯钧手里的纸巾被常羽夺了过去,他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我要是成神经病了,你后半辈子在昭瓷就在昭瓷照顾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吧……」
冯钧神色诡异地暖了暖。
常羽发泄完之后,眼流干了,他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还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哭了。
冯钧把常羽用过的纸巾撑开,语气夸赞:「阿羽好厉害,打湿七张纸。」
常羽:「……」
他脸腾一下红了,气的恼的羞的;「艹!你也是个神经病!」
他撂下话,跑了出去。
-
冯钧把书房收拾了,到正堂的时候,常羽正恹恹地躺在沙发上。
昭瓷很多家具都是木质的,坐上去硌人,常羽为了不在冯钧眼前,已经好几天没有坐过沙发了。
不得不说,沙发是真舒服。
常羽半眯着眼,安详地躺在沙发上,哭完之后他就开始有点破罐子破摔,只当做没看见冯钧走来。
片刻,冯钧开始工作。
常羽在沙发上来回乱动,偷眼去看冯钧,此时冯钧又带上他工作时戴的银边框眼镜。
常羽咳嗽一声:「……眼睛怎么样了?」
冯钧抬起头,眼镜片从常羽这个角度看有些反光,看不清眼神。
冯钧勾了勾嘴角:「没事。」
「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