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的心理医生,但是您似乎并不信任我。您说您在昭瓷忙,我听您的侄子说,您最近出的单比以前少了近乎一半的量。」
胡秋实格外头疼,他是个心理医生,在和病人聊天的时候也遇见过不少人回避问题,但是大多数主动找心理医生的人,都会在谈话过程中慢慢卸下心防。
冯钧不一样。
自己很多问题问出去,半天都得不到回应,甚至有时候这人还会故意说谎丶隐瞒消息。
胡秋实无数次想问:您这么提防我,您找什么心理医生啊。
冯钧不置可否,他把手中的鱼食全扔进池子里,鲤鱼争相聚在一起,他拍了拍手,另起话头:「喝茶吗?早晨刚泡好的乌龙茶。」
胡秋实无可奈何地叹道:「冯先生,我来这里不是来喝茶的,您不要回避问题。」
冯钧把茶炉上的茶端了出来,看见胡秋实的手边还放着一束向日葵。
他把茶推过去,接过胡秋实递过来的档案袋,一面随口问了句:「哪里来的花。」
胡秋实顺着视线看了眼,他刚才光顾着说话,差点忘记了这朵向日葵。
「冯先生不知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向日葵正在外面石狮子的口中衔着。」
冯钧打开档案袋的动作停住,偏头再次看了眼花,神色有些无奈:「……」
胡秋实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对,他谨慎道:「需要我把花再插到石狮子的嘴里吗?」
他心道有钱人都讲究,尤其还是这种住老宅丶用老东西的人,最是看中风水,就连门前那两个石狮子,除了显富贵,就是镇煞。
现在门口少了一个石狮子,这花该不会是风水局中的一部分吧?
冯钧敛目:「……不用。」
胡秋实起一半的身子又坐下,他下意识拿起桌上有些晃眼地向日葵,手刚碰上去,就见一向对任何事都淡而不厌的冯钧盯了过去。
手背上灼热的视线感差点让胡秋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胡秋实迟疑:「您……」
冯钧微微一笑:「胡医生请说?」
胡秋实再伸手,在向日葵的花心处拔出两颗瓜子,咔嚓两下吃了瓜子仁:「瓜子味道不错,冯先生要试试吗?」
冯钧语气微重:「不吃。」
「那冯先生介意我继续吃吗?」胡秋实把手放在瓜子上,作势就要拔。
冯钧笑意淡了:「……」
一片死寂中,小院忽地传来一阵笑。
胡秋实面上多了些真诚的笑意:「昨晚发给冯先生的那张测试表如果没有写的话就不用写了,等我回去之后给冯先生换一张。」
冯钧颔首。
「我不知道最近冯先生经历了什么,我想就算我问,冯先生也不会说。」胡秋实咽下口中苦涩的瓜子味,「这可能是……」
……
胡秋实临走前又给冯钧做了其他测试,在经过两个小时闲谈后,他观察到短短十分钟内冯钧看了三次手表时间,他起身,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这时,昭瓷的大门的门环响了,胡秋实下意识看向冯钧,意外看见冯钧愣怔的神色。
胡秋实两眼放光:「这外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