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保证把钱转给你,但你今天就必须离开燕京,最好别回老家,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安顿下来,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回去,另外,在这期间,要是有人找上你,你嘴给我闭严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好了。」
南文德沉默了几秒,突然嘿嘿一笑:「让我答应也行,但这钱…你是不是应该多给点?毕竟我回老家有房子住,去别的地方,找地方住丶吃喝拉撒,可都是要花钱的。」
周宜气得牙痒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给你三万。」
「五万。」南文德毫不客气地讨价还价。
「南文德,你少得寸进尺!」周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给还是不给?」南文德一副无赖样。
周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行,五万,但你今天必须走。」
「成。」南文德满意地笑了,「我等会儿就去买票,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我不介意再买张回燕京的票,亲自上门讨债。」
周宜挂断电话,将手机扔进了洗手池里,镜子里映出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侧过身,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冰凉的感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推开门,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门外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得僵在原地。
「你…你怎么回来了?」周宜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门把手。
周扶京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淡淡地开口:「找爷爷有点事。」
「哦…」周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我…我刚才是在和朋友打电话,闹了点小别扭,你…你没听到什么吧?」
周扶京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你希望我听到点什么?」
周宜立刻摇头,动作快得差点把头发甩到脸上:「没,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是我们女生之间的小事,怕你听了去闹笑话。」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
周扶京没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能穿透她的心思。
然后,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
周宜站在原地,心跳还没完全平复。
十几秒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因为紧张而变得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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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扶京三步并作两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子压抑的火气。
推开门时,周老爷子正慢悠悠地磨着墨,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眉头微微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肯回来了?」
周扶京没接这茬,径直走到书桌前:「我来帮南舟要个说法。」
老爷子手里的墨条一顿,他眯了眯眼,声音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周扶京双手插进裤兜:「这段时间,姑妈和周宜在您眼皮子底下干的那些龌龊事,您可别说不知道。」
老爷子放下墨条,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动作慢条斯理,但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我可没插手。」
「是,您没插手,」周扶京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但您也没拦着,要不是您纵容,她们哪来的胆子动我身边的人?之前我没拿到证据,集团那边的事儿也多,就忍了。可她们倒好,不仅不收手,还闹到了网上。您就不怕我一冲动,直接公开维护他?」
老爷子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毛巾「啪」地一声摔在桌上:「你敢?」
周扶京嘴角一勾,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我为什么不敢?」
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手指着周扶京,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你把我们周家的颜面放在何处!」
周扶京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老爷子:「既然您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就管好她们母女俩,再有下次,我可不会管她们姓周丶姓张还是姓刘。」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依旧干脆利落,仿佛多待一秒都觉得多馀。
老爷子盯着他的背影,气得胸口起伏,手里的毛巾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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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再次听到有关南文德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后,他被老家那群放贷的人找到,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不小心拿刀扎伤了一个人,然后,以故意伤害罪被警方逮捕了。
而南舟作为南文德唯一的直系亲属,按照规定流程,接到了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