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看着周嬷嬷没能刺杀成功,腿脚明显地动了一下,却也仅此而已。
周嬷嬷陪伴她大半辈子,她心里自是难过。
但周嬷嬷是自愿顶罪,她并没有逼迫周嬷嬷。
「大爷,这贱婢当众行刺大夫人,实在可恶。」陆湛冷沉地提议,「要么报官,要么乱棍打死。」
「拖出去,乱棍打死!」陆正涵的脸庞布满了沉郁的霾色。
「不必急着处死,先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沈昭宁的眸色冰冷如霜雪。
「她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你还要她如何交代?」
「既是如此,表少爷,把周嬷嬷押去京兆府。」
「沈昭宁!」
陆正涵咬着后槽牙一字字道,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他阴鸷地盯着她,压低声音道:「只要不报官,你有何条件,尽管提。」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沈昭宁当然知道,陆侍郎极爱面子,绝不可能报官,绝不可能把家丑呈上公堂,成为满朝文武和全城的笑柄。
再者,他从陆家嫡子变成庶子,这天渊之别的落差,会成为同僚之间津津乐道的谈资,更是他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
「我的嫁妆,全部还给我。若有折损,折合银两赔偿。」
她清寒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刃生猛地刺入他的胸口。
陆正涵震惊地睁大双目,猜到她会狮子大开口,但万万没想到她这般贪婪。
「你是陆家妇,你的嫁妆自当归入陆家库房,没有归还的道理。」
「陆大人堂堂户部侍郎,国朝律法竟然不知吗?」沈昭宁的眼眸迫出一抹讥诮的冷笑,「嫁妆由女子掌管,不归夫家。」
他被她抢白得脸庞一阵青一阵白,无言以对。
他这么说是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她在乡下庄子三年,早忘了嫁妆的相关律法条例。
陆老夫人攥紧了手,心头似在滴血。
那些穷尽一生都见不到的好东西都是她的心头爱,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
这不是割她的肉吗?
紫苏气愤道:「三年前,大爷冤枉大夫人,还把大夫人罚去乡下庄子,老夫人和苏姨娘抢了大夫人的所有嫁妆,如今还数次谋害大夫人。大夫人嫁到陆家,就活该被你们一家人欺负吗?」
紫叶嘲讽道:「当年也是大爷到御前求娶大夫人的,成亲后,对大夫人百般欺辱,又肆意地挥霍大夫人的嫁妆。陆家人这不要脸的德行还真是一脉相传。」
「闭嘴!」
陆正涵暴怒地斥责,面色铁青。
欺辱她?
若沈昭宁容得下薇儿母子三人,他会那么对她吗?
要怪就怪她自己心胸狭隘丶心肠恶毒!
「你一个低贱的庶人,有什么资格用那些嫁妆?」陆老夫人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些心头好,就浑身难受。
「即便是我是庶人,嫁妆也是我的,是皇祖母和太子殿下给我的。」沈昭宁的眼里怒色分明。
「若非看在涵儿和陆家的面上,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给你这样的逆臣之女添嫁妆?」
陆老夫人刻薄愤恨地瞪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也当真觉得,当初太后娘娘定是看重涵儿和陆家,才会添那么多嫁妆。
紫苏等人气得不行,纷纷骂她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