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手放在他的肩膀,就被他推开。
他躺下来,面朝里侧,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
苏采薇看着他冰冷的后背,眼圈红了,泪珠滑落。
她悄然抬手拭去泪珠,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夫君的性情转变这么大,一定跟那贱人有关。
那贱人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夫君是不是一定要让姐姐教导耀哥儿写字?」苏采薇起身,冷幽幽地问。
「你烦不烦?」
陆正涵霍然起身,仓促地下床,拿了衣袍就往外走。
她惊慌失措地追去,从身后抱住他,柔软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
「是我的错,不要走好不好?」
「我去书房。」他试图掰开她的手,但没怎么用力。
「不,我不让你走。」苏采薇抱得更紧了,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夫君,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我改还不行吗?」
陆正涵转过身来,语重心长道:「耀儿的学业是大事,你不能插手,你也没本事插手。记住了吗?」
她听懂了,楚楚可怜地点头,「夫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耀哥儿好,我明白的。就算你把耀哥儿记在姐姐名下,我也没半句怨言。」
他怜惜地摸摸她的头,「耀儿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这么做?夜深了,睡吧。」
二人回到床榻,苏采薇温柔地搂着他,但他没有半点动作,很快就睡沉了。
黑暗里,她的眼眸格外的明亮。
却给人一种阴暗爬行的感觉。
那贱人对夫君的影响越来越大,她不能坐以待毙。
……
陆正鸿脱臼的手臂恢复了,酒醒后又去吃花酒。
喝得三分醉时,他跟着朋友转到另一家花楼,却被人用麻袋套住。
棍子如狂风暴雨打下来,他痛得蜷缩成一团。
不远处,一道挺拔的黑影缭绕着肃杀丶诡谲的气息,四周寸草不生。
玄色风帽遮掩了此人的头脸,夜风呼啸,几缕发丝张狂地飘飞,添了几分邪魔般的气息。
幢幢暗影里,这双寒沉若渊的黑眸涌动着狂肆的杀戾。
直至麻袋里的人没了动静,这伙人才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翌日早间,陆正鸿痛醒了,不仅哪哪儿都疼,而且头痛得快炸了。
薛大夫诊治了,身上多处骨折,头颅里有血淤。
他怒火冲天地赶往春芜苑,被下人抬着过来的。
「贱人,出来受死!」
陆正鸿的怒吼声震天动地,几乎把屋瓦掀飞。
沈昭宁气定神闲地出来,紫苏给冬香使眼色。
冬香悄然离去,去隔壁报信。
「贱人,你竟敢找人打我!」
陆正鸿怒得浑身颤抖,吩咐小厮,「把她抓过来,我要亲手打死她!」
被这狗贱狗贱的庶人欺负到头上,是他平生的奇耻大辱。
紫苏恨恨地反驳:「三爷你有证据吗?大夫人一直待在春芜苑,没出去过,如何找人打你?」
昨日被他暴揍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