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看着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在床边半蹲下来,紧紧捏着他的手贴到唇边。
谢知云本来看见他来,是觉得委屈的,这下却笑起来,声音沙哑道:「我没事儿,已经没那么疼了。先前眼睛糊着,都没看清豆豆长什么样,你抱起来我瞧瞧。」
「哎,好!」齐山应了声,站起身小心抱过一旁的襁褓,朝里侧了侧,好叫他看得更仔细。
谢知云身下还疼着,一时不好坐起,只能偏过头。
入目就是白嫩嫩一张小脸,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脱口而出:「幸亏没随你。」
齐山也不恼,他长得黑是事实,点头笑道:「嗯,像你。」
谢知云又盯着看了看,只觉得豆豆每一处都长得好,心里很是高兴。
有赵渔和何天珠两个人忙活,一顿丰盛的晚饭不多时就准备好。
腊肉丶香肠丶蛋花汤,全是实实在在的,苏稳婆吃得欢心,又收下红封,乐得合不拢嘴。
赵渔近来都住在山上,如今孩子出生,更走不开。
吃饱喝足,齐山便只将另外三人送了回去。
夜色渐深,天幕之上,点点星辰更加明亮动人。
齐山驾着驴车,归心似箭。
紧赶慢赶回到山上,远远听见嘹亮的哭声,心中一紧,随便将大花往柱头一栓,洗把手就急急忙忙跑进屋。
「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谢知云解衣襟的动作一顿,但怀中孩子哭得更凶,他也无暇顾及那么多,只好继续。
轻微的刺痛传来,他忍不住皱皱眉,好在豆豆终于止住哭腔。脸颊一股股的,寂静的夜里都能听见咕嘟声。
「原来只是饿了,」齐山抬起袖子擦把汗,走上前笑道:「小家伙还挺有劲儿。」
赵渔见谢知云上手很快,再没自己什么事儿,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哭是哭得凶,但其实并没吃几口,豆豆就停下。
谢知云拉下衣襟,把襁褓放到旁边。
齐山瞧得稀奇,「这就吃饱了?」
谢知云好笑:「他就那么大点儿,还能吃多少。」
「也是。」
齐山挠挠头,第一次看见清醒的豆豆,只感觉更漂亮了,尤其是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漂亮。
他顿了顿,突然低声道:「谢含星。」
谢知云没反应过来,「嗯?」
「我是说豆豆的大名儿,就叫谢含星。」
谢知云沉吟片刻,提议道:「含星听着容易想岔,不若改个字,叫谢蕴星好了。」
齐山念叨两遍,也觉着要是有人把「含星」误会成「寒心」就糟了。听谢知云解释蕴和含都是一个意思,自然没什么意见。
于是纠结了几个月,豆豆的大名终于在他出生这一日正式定下来。
一通忙活下来,夜已深。
夫夫俩洗漱好,一左一右在小小的襁褓两侧躺下,听着耳边轻浅的呼噜声,沉入软软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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