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ckthislife。
我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我不知道梦这种东西是真是假,还是说只有在开化了之后才认为是假,而不懂事的小小孩童时期,它或许是真的。
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在我印象中三岁还是四岁的时候,我做过无数真真假假的梦。现在想起来已经不知道它们的真伪了,但总是偶尔会在如今的梦里,窥见一点患真患假的影子。
一种游离于我身体之外的意识会在梦里出现,我开化得又晚,小时候傻傻地不清世事,也不知道那时遇到的人和事到底是真是假。只觉得记忆像个大熔炉,光怪陆离一并化在里面。
那时住在老家。那个时候老家那边还未开发,山连绵不断,我无事的时候总会撒丫子往那山里跑。
记忆中,有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人名字和我一样,动作和我一样,连下意识发呆的蠢样也和我一模一样。
他和我有着同样的动作和思维,在我的记忆里牵着我漫山遍野的狂奔。我跑得没他快,有时候落后了,他也不管我脚步是否跟得上,就提起我的手把我拖在地上跑。
那个时候,真实和虚幻我分不清楚,我只记得我是真的见过山上红彤彤的覆盆子。可长大一点后我随意一问,旁人却说我从未上过那山,只是天天孤零零地坐在门口的木凳子上。
可记忆中那漫山遍野都是我磕磕碰碰奔跑的影子。
我想,那些人说得可能也没错,那可能是我的灵魂带着我的身体在看不到的地方狂奔。
这事我不敢跟别人说,因为在无数次记忆回溯里我意识到,那可能并不是我的真实肉体,而是我的尸身。
而真正的我只是这段记忆的记录者,冷眼旁观着那两个人在山上留下寂寥又宏大的影子。
那不是我的童年,是我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的炼狱,与阿利斯这里一样。
后来……我使劲地想了很多个夜晚才想起后来的事,后来我好像还是跟我哥说了。
那时我哥轻轻地抱我,说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他说小时候会时常看到自己违背本意做一些无厘头的事情,还会无缘由地流泪。
后来他以为是别人,但那些举动的最终结果又都是他受了。而那些场景变换的太过迅速和虚幻,让他分不清到底是谁在。
他这样说话,乃至于现在,我躺在阿利斯的床上想起他当时说的这些话时——我的心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那些反覆浮沉的冰水混合物搅得我浑身发抖。
我捂住胸口,浑身难受。
卡洛斯死了之后,整个1067狱室都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再有往日的那种调笑和说话。
但我觉得这应该只是暂时的,因为我觉得伍德不是那种会留太多时间给逝去的人的那种人,他的生活比较直接:
直爽干脆,做我想我,说我想我。
某种方面,我其实还蛮欣赏他这个人的。
但是现在这个阶段的沉默却是真实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卡洛斯的死有一部分有我的原因。我不该帮他,或者说不该只帮一半。
我不知道那该死的弗兰克是不是主凶,可是他看起来也没有很开心的样子,而是一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模样,甚至于自那之后,他竟收敛了不少。
我倒无意为那些即将再被他迫害的人祝贺或欢呼,只是莫名觉得人性实在是个复杂的东西,就好比我每天也像其他人一样对卡洛斯冷漠不屑,可每看着他时,总会觉得他竟是整个监狱里跟我最像的人——除了他嘤嘤哭的样子和犯傻的那些话。
三伏来临的时候,整个监狱的人基本都申请了休假没有去劳改厂上班,只有我仍然去了。
【??作者有话说】
Seriously,theworldisabig,bigfuck
第35章风拾
我吃了一个烤白薯,然后走到电子厂劳作。
我觉得我的注意力越来越分散,甚至到无法集中的地步了,因为每回我都容易在工作间出错做错事。
而每回完事后,我都会去监狱图书馆的台阶上坐一会儿,快养成习惯了。
那边的高墙感觉越来越高了,我好像永远都走不出去了(曾经我还妄想能不能从这里偷偷爬出去)。高墙外的那棵树倒是很执着,就算没有叶子,也一直在顽强地不断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