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晚难受地捂紧了喉头。
这样的话若说出来,她对季家就算毫无恩情了。
不仅没有恩情,还会成为一个恶毒的女人,人人喊打。
“你自己考虑清楚,毁掉你自己,或毁掉你师傅。”方依柔说完这些话,指头在林夏晚的肩头压着,碾着,尖细的下巴扬尽得意。
“这也是季楚瑜的意思吗?”林夏晚强压着心头的恨意和不公,轻问,“他同意吗?”
方依柔再次咯咯笑起来,“这些,他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我不开心,你的师傅就会很难过。你也看到了,楚瑜对我极宠,就连对你师傅下手都是我提出来的。楚瑜明明知道这样不妥,但还是答应了,你还要冒险吗?”
“……”
林夏晚喉头一热,生生涌出一口血来。
季楚瑜对方依柔的宠她早就见过,不足为奇,可亲口听到时,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不冒险了。”直到把那口血吞下,她才轻轻摇头。
在季楚瑜面前,冒任何的险都毫无用处,她亦不能拿师傅去冒险。
“既然如此,我就安排罗,搞一场记者招待会怎样?”
“随你。”
方依柔一心把她整死,这样的方式她早就预料到。
“爽快。”方依柔开心地立起,“一个小时以后,季氏广告,准时出场。”
她已等不及看到林夏晚狼狈不堪的样子。
林夏晚有气无力地回到唐家。
看到廖琳那副担心的样子,内疚感一阵阵涌起来,她根本没办法开口告诉廖琳,唐康所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师母您放心吧,一切都打点好了,师傅……很快就能出来。”
“真的吗?太好了。”廖琳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小晚啊,这次多亏了你。”
“……”她越这样说,林夏晚越抬不起头来,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好久,她才轻声道。
一个小时后,林夏晚准时到了季氏广场。
这儿是季楚瑜上台后主建的第一座广场,也见证了季氏的崛起。季楚瑜特别重视这个地方,有重要的事件都会在这个地方向外宣布。
林夏晚站在巨大的广场里,觉得自己渺小得就像一只蝼蚁。
在季楚瑜和方依柔面前,她可能真的只是一只蝼蚁吧,所以才会被他们随心所欲地欺负!
她从小到大,光明磊落,再穷都没有行过偷盗之事,再困难都没有想过要拿别人的利益来成全自己。她只想做一个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她亦从来刚气,自从季楚瑜帮她打走那些校霸之后,再没让自己受过欺负。谁敢针对她,她亦狠狠打击。
林夏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坏话,还是根本不存在的!
“把这个拿好,到时照着念就好。”
方依柔也来了,在后台将林夏晚截住,将一份稿子交给她。
吃多了林夏晚的亏,她谨慎了,生怕林夏晚再生出事来,方才弄来一篇稿子让她照念。
林夏晚没接,只看了几眼,“这样的东西拿给我,不怕我拿去当证据?”
方依柔听到这话,手忙缩回去,脸色发白。
林夏晚扬了扬唇,虽然轻淡,却让方依柔感觉到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