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为张氏引见柴玉笙,张氏原本晚上被兰溪叫来,心里不悦,可一见未来的上司柴玉笙如此年轻俊逸,顿时心花怒放,假笑着道:“老身给柴大人请安。”
柴玉笙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张氏,你来掌刑,打到她开口为止。”
张氏一听,赶紧亮出自己的拿手绝活,她一撸袖子,将铃兰架到绞架上,拿起鞭子,‘啪啪啪’地一顿乱抽,打的铃兰尖叫不断。
十几鞭子之后,铃兰颤声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柴玉笙示意张氏停手。
但听铃兰道:“地六那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
张氏喝道:“你再胡言乱语污蔑房主,我抽死你!”
柴玉笙道:“让她说。”
铃兰道:“地六他那日喝醉了,将我强行拉进房里,对我……”铃兰泣不成声,道:“事后,他跟我说,要给我一百两银子私了。我因惧怕他,便答应了。第二日,我去找他要银子,他却反口不想认账。我没有办法,便回去了,走在路上,我听见几个膳房的丫鬟说笑,我听了个大概,原来地六将银子给了他在膳房的相好,还将他与我的事说给了他膳房的相好,说我故意勾引他,找他要钱。”
兰溪道:“谁是地六的相好?”
铃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回去时,洒扫丫鬟也都知道了此事,原是膳房早已传遍了,根本无从查证是谁说的。”
兰溪道:“然后呢?”
铃兰道:“我无可奈何,心里越想越气,回去找地六,我骗他说我想跟他。地六便答应了。我陪了他几日,趁他熟睡时,拿着刺刀杀了他。他死了之后,我搜了他的屋子,找出些许钱财来,买通了小厮,准备逃出去,然而那小厮将我出卖告发我。”
柴玉笙道:“那小厮是谁?”
铃兰道:“那小厮名唤于祥,在养马场喂马。”
柴玉笙对兰溪道:“赏于祥十两银子。”
兰溪应下。
铃兰听了,冷笑道:“果然,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柴玉笙道:“我对你跟地六的私人恩怨不感兴趣,对王府而言,于祥忠心耿耿,而你,杀人盗窃叛逃数罪并罚,必当严惩不贷。”
兰溪和张氏在旁听了,皆心惊肉跳,这个柴玉笙确实如传闻所言,狠辣无情。
柴玉笙站起身来,道:“明天召集所有丫鬟小厮到采风台观刑,今晚看住了她,别让她死了,明天我还有用。”
柴玉笙说罢,拂袖而去。
第二日,辰时一刻,丫鬟们点卯。
盈盈早早起床梳洗完毕,便去排队等着了。
春雪叫完每个人的名字,并未解散,而是引着所有人去采风台。
膳房众人到了采风台下,发现洒扫和浣衣局的丫鬟们都在,小厮们也都列成两队等在边上,盈盈感到十分好奇。盈盈向洒扫看了看,却没见到玉瑾,心知玉瑾一定又偷懒请假了。
众人都到齐后,等了稍许,见台边左侧两个嬷嬷拖着一个丫鬟上台来,但听洒扫那边的丫鬟有认出来的,叫道:“那是铃兰!”
春雪、桔梗、月桂三个掌事丫鬟都不在,洒扫丫鬟们乱成一团,紧接着膳房丫鬟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盈盈听着旁边的凝露对秋菊道:“那个铃兰勾引地六房主,还把房主杀了,偷了钱财想逃走,被小厮告密,抓了回来!”
绣球、翠竹、墨屏、盈盈四人听了皆大吃一惊。
旁边洒扫丫鬟们听见凝露的话,勃然大怒,其中一个叫春兰的杏黄衣丫鬟冲了过来,一把揪起凝露的胳膊,怒道:“原是你散播的谣言!造谣铃兰勾引地六!往铃兰身上泼脏水!你是地六的姘头!你这只狐狸精,我扇烂你的脸!”说罢双手一推将凝露推倒在地,骑在凝露的纤腰上,一把扯下凝露的面纱,众人一瞧,凝露生得宛若曼陀罗花般妖艳,不禁又恨又妒。春兰咆哮道:“我乎死你这骚狐狸精,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春兰朝着凝露的脸‘啪啪啪啪’狂甩了数个巴掌,洒扫的早就对膳房的不满,铃兰的事更是引爆火药桶般一发不可收拾,洒扫的丫鬟们见春兰率先发难,几个绿衣丫鬟彩蕙、浅碧、祥云、杜鹃也冲了上来,揪住绿衣就扇,翠竹被拉扯着摔倒在地,彩蕙揪起翠竹的头发,朝翠竹使劲甩了一个巴掌,翠竹的面纱被打落下来,绣球和盈盈见了,忙过去扶,洒扫的看见翠竹露出绝美的容貌,气得浑身发抖,“她们都是狐狸精!打死她们!”洒扫的手劲比膳房的大许多,几人揪住膳房的绿衣,又是扇脸又是揪头发,更有甚者拉扯衣服,盈盈被夹在中间,毫无招架之力,双臂挡着脸,发髻不知被谁抓的一缕一缕的散落下来,身体被推搡来推搡去。绣球被踢了一脚,衣服被拉扯乱了。洒扫的不敢打秋菊,秋菊被推搡到一边,墨屏躲在秋菊身侧,却被杜鹃一把揪走,墨屏忙捂住脸,杜鹃气不过,往墨屏身上甩了几巴掌。膳房的水仙、蔷薇、玉兰、丁香也挨了打,采莲的头发被抓乱,面纱被扯了下来,采莲尖叫着,将路过的房主们引了过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浣衣的在旁指指点点,嘲讽膳房的咎由自取。小厮们哪里敢拦,站在旁边看笑话。翠竹、墨屏、娇杏、水仙、蔷薇、凝露、丁香、采莲的面纱被扯下,当真是个顶个的漂亮,几个地字的房主路过,看到这一盛况,不禁驻足围观,天十六、天甘十、地字的房主也闻声过来,只顾着看膳房露脸的美女们,竟无一人上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