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边上人挤人,虞蘅早间懒得进城,便在此摆摊。
摆了几天的摊,赶早的这波百姓都知道了此处有个灌浆摊子,味美,价格也合适,生意越发地好。加上阿盼白天也来给她打下手,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收摊回家。
两个时段拢共能挣个一百八九十文,虽然累些,但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暮春时节,河岸的柳都绿成荫了,桥上微风阵阵。清晨的薄雾散去后,日光开始大盛,晒得人身上懒洋洋的。
送走眼前这波客人,虞蘅手边只剩下约莫三四笼包子,蒸汽袅袅冒着。
炉火映出与天边朝霞同色光泽,照在虞蘅白皙侧脸上,一派温馨,几个青年食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虞蘅则自动忽略了这些目光。
为了方便干活,她梳着寻常椎髻,青衫子配绿罗裙,水灵得仿佛地里刚拔出来的小白菜。
才将一摞空蒸笼撤下,还没喘口气,抬眼就见隔壁卖羊肉兜的吴七嫂似乎有话要说。
虞蘅冲她一笑。
吴七嫂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昨儿夜里,你就没听见什么动静?”
吴七嫂眼下有一圈淡淡青黑,显然昨夜没怎么睡好。
“什么动静?”虞蘅眨眨眼。
这么玄乎?
虞蘅是真没听见,也是真好奇。
“含含糊糊的,我也没听清。”吴七嫂抚着心口,摇了摇头,“快莫问了,这种事,不知道才好。”
阿盼白了脸:“真有那些东西?嫂子你莫唬我。”她这几日睡得死沉,可是什么也没听见。
虞蘅安抚她:“想来是你求的桃木剑起了用,叫他不敢近身,咱们才没听见。”
这话一针见效,阿盼顿松了口气:“那就好!”
清明快到了,闹这事儿怪渗人的。
“我早说这院子不干净,你们两个小娘子家,还是赶紧搬走为好。”
吴七嫂苦口劝了几句,见她不以为意,颇不赞同地摇头走了。
虽是那样安慰阿盼的,夜里虞蘅还是特意熬到三更天,留意院里动静,却依旧什么也没有。
次日便是清明,一大早,虞蘅跟阿盼便爬起来忙活,等收拾妥当,便往城郊去。
今日不出摊,祭祀。
虞蘅祭这辈子的父母家人,阿盼陪她。
挎着两个藤编的篮子,一个里头放着香烛纸马,一个放贡果点心。
二人挑了块人少清净地儿,此地面朝汴河的一条小支流,背靠柳林,山青水也秀。
春光明媚得汹涌,虞蘅偏要做这煞风景的人。
升起火堆,元宝是两人提前几晚慢慢折的,虽说纸马店也卖,可她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来得更有孝心,阿盼也说只有祭拜人亲手折的对面才能收到。
花了好几晚的功夫,烧起来就只是一把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