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过了吗?别再破费了。」
梁冕神情含笑,按照惯例将挨着凌歌最近的花束换成了今天的百合。整个病房香得腻人,凌歌又重说了一遍,「梁冕,真的,你没必要这么破费的。」
能好心救她,凌歌就已经很感激不尽了,更何况这些天的医药费都是梁冕包,他都不带让凌歌过问一下的,凌歌当然很不安,她不习惯欠任何人。
「这都是顺手的事,你就当我对你的美好祝愿吧。」
凌歌也不能阻止他,望着满屋子的鲜妍只有束手无策,花还是很香的,她难得笑一下。
「医生说周一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凌歌说了声好,又道了谢。
她以为梁冕是大忙人,然而这几天梁冕把大半部分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自己,陪她吃饭丶陪她挂点滴丶陪她出去散步。
和柏郁很少发生的细枝末节的琐事,全都在梁冕这里上演了。凌歌很想逃避,她对这样一个有点像闯入者身份的人有些拎不清。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问老天。如果可以的话,凌歌真的很想在上苍面前虔诚地下跪,她要问这次的人是不是对的,她要问她是否真的在被爱。
然而上天从未听见过的她的夙愿,她也从来不知道答案。
出院这天,梁冕前前后后忙了一上午,最后走进病房,看见凌歌已经脱掉病号服———
穿着咖色的羽绒服和黑色鲨鱼裤,上半身有些臃肿,下半身的腿依旧细得骇人,她带上了梁冕第一天就给她买来的帽子,防风。
不知为何,梁冕的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我来吧。」
男人伸开宽大的手臂,将凌歌手里提的丶背上背的行头一并拿了过去。
「我在外面给你找好了房子,今天直接送你过去吧,别住那里了。」
一个人始终活在过去的房子里是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梁冕郑重其事地向凌歌这么解释。
凌歌没多言,只是说这样会欠他,越欠越多。
梁冕说这有什么的,「如果你愿意,我想让你一辈子这样欠我。」
这样就不会离开了?
凌歌忽如其来地有些哽咽,她必须承认她是一个极其易被感动的人,但现在的她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来想想。
梁冕这次将他的手覆了上来以示安慰,「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
为了得到凌歌,梁冕说:「他等的起。」
*
京都传来雪意的时候,维港还像初秋的天气。
只是晚上的时候会风大,这几天柏郁整天守在病房,也睡在病房,消毒水味儿闻惯了,他心里度得慌。到了下午会出去吹吹冷风,就一个人。
他想凌歌,又不能离开陈娴,有时人真的不能求个两全。
柏郁尝试过拨通张笑的电话,因为他知道这是凌歌最好的朋友,当初特意留了个电话,算是柏郁对凌歌朋友圈唯一的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