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夫人既出,几个和龙傲天有过结的长老亦随其出去,殿内只剩下徐云旭和七长老。
徐云旭长叹一声,取下壁内戒尺,踏空跟上。
受戒台处,龙傲天终是动手,滕棠被寒棘鞭束缚住。
冰锥小刺一下下刮开灰色青衣和娇肉,露出嫣红的血口。新鲜血液一部分浇覆暗红的戒柱,一部分被寒冰凝冻。
刺痒和剧痛同时袭来,滕棠咬得牙齿快碎了,眼球爬满红血丝,面容狰狞地望向天上那作威作福之人。
她从来没如此痛苦过,即使前世身为孤儿,几经霸凌,也未遭受过如此痛楚。
滕棠的脑后,头发里的黑色鳞片寒光闪烁,一股黑烟在她背后慢慢爬向寒棘鞭,让寒棘鞭落下的速度变慢,力度变轻。
但黑烟似乎力量有限,没过多久,颜色变浅快要溃散。
身上所有的痛变成恨意,滕棠的指甲掐进手心,收回目光,垂着头,凝神于腹部的灵根,试图引导灵气进行心法修炼。
对抗生理和心理的痛楚,除了药物帮
助,还可以自行减轻,只需以极端专注力去做其他事。
上辈子她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痛。
后来她看到临床病友专心致志在玩射击游戏,全然不似她这么痛苦。她顿时想到,人习惯用狭隘焦点关注某件事物,大脑的注意力是聚光灯。只要她汇集全部专注力的事,便无暇他顾,能缓解百分之九十的痛苦。
滕棠没有其他选择,她不能在受戒台苦受鞭打,凄惨离世。
闭上双眼,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聚精会神于灵根处,把所有专注用来引导系统灵气,修复重铸每一寸经脉血肉。
一开始,进展得很不顺利,灵气刚被引出灵根,下一秒就缩回去。
同时,她的心神容易被寒棘鞭分散,每一鞭挥过来,身子便不可遏制地颤抖。
初次尝试无果,滕棠并不气馁,执拗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灵根上,渐渐地掌控了自己的大脑。
在她不断尝试引导下,终于将灵气拉出来,爬上经脉血管,把淤血疏通,接骨生肉。
没过多久,她好似陷入一种忘我的状态,忘却周围的人,忘记寒棘鞭的可怕,全部心思都在修复重铸上。
她现在是那股弱小的灵力,清栓除阻,把受伤的地方治好,在四通八达的体内绕大周期,再进行小周期。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做法,意外开辟了元婴期才有的识海,凝聚出一丝精神力。
她身上那股静谧之力再次显现,上方有些筑基弟子见到,无不讶异,这女杂役身上的灵气平缓流动,有章可循,竟然在修行!
她……没痛觉吗?
寒棘鞭会让受戒之人保持清醒,其带来的折磨,金丹期及以下修者,无人能抵抗,更别说滕棠还是个炼气二层的纤瘦女子。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滕棠确实是在修行,且修行得极为专注,她身上的灵力匀速沉稳,在场人士即使不受寒棘鞭笞打,也达不到这样的潜心程度。
「难道她服用了除痛类丹药?」一名弟子发出疑问。
「肯定是,我不信有人在被寒棘鞭打的时候,还能修炼。」其馀弟子皆如此猜测。
官汶苇等人赶至殿外时,滕棠已保持这样的状态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并不在意底下杂役的死活,出来是为灭龙傲天的气焰。
「龙傲天,你三番五次违背宗门规矩,今日私自上受戒台用刑,可有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官汶苇是三灵根的金丹修士,一出手,筑基弟子立马散开,生怕被波及到。
蓝绿褐色的灵力缠绕长绫,像花蟒一般钻向龙傲天,刹那间将人捆箍。
龙傲天不服,仰头厉声怒问:「受戒台惩治恶人,她杀我道侣,让一位单灵根天才就此陨落,难道不应该罚她?」
官汶苇才不管这些,把龙傲天困住后,她向几个长老道:「把门规搬出来,该罚的一并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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