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何其残酷,杀人如踩蚂蚁,一切以强者为尊。她一个后宫女炮灰,寒潭没死,遇魔没死,眼下竟要死在满口喜欢她的男主手下。
滕棠嘴角冒出鲜红的血,痛到神经快要麻木,还有心思去想如果她没死,她一定要报仇,让龙傲天尝尝被人无辜碾死的滋味。
被筑基期的龙傲天狠狠打下两爪,滕棠内伤过重,缺氧太久,眼前发黑,人快要昏厥过去。
背包里的回血丹用完了,灵气耗尽,她只能靠破破烂烂的骨头支撑。
嘴唇已被她咬烂,肘腕膝盖磨破后,流出汩汩鲜血,浸染衣衫,淌在地面十分可怕。
我不能死。
滕棠意识模糊,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淡。
整个人恍如被踩在地面,黧黑的侧脸上有几道明晃晃的青印,全身好像被胶水黏住,完全动不了。
她盯着地面,竭尽挪动手指,以鲜血歪歪扭扭地艰难书写:魔。
天上的三人,唯有徐扉罗眼尖地发现滕棠在写字,出声提醒:「傲天龙哥哥,滕棠好像有话要说。」
龙傲天停下手,低头俯瞰,辨认出地上血淋淋的字,哼了一声,巨爪抓握,把滕棠捏在手中。
愤怒之中的龙傲天,无法冷静,勃然道:「这般罚你太轻,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妒妇应该上受戒台,被寒棘鞭日夜拷打。」
龙傲天用虚浅的龙爪握着软若无骨的滕棠,眨眼间飞上门派中央高高的受戒台。
这里是鹿焰宗至高之处,宝殿内是掌门和长老们处理公事的地方,宝殿外有无数根暗红的柱子,用于处罚罪大恶极的弟子或者妖魔。
天空常年晴光朗日,受戒台处在高处没有任何遮挡。
石柱上捆绑的一只妖魔被太阳暴晒着,噼里啪啦的寒棘鞭抽在身上,笞得他鬼哭狼嚎,叫得无比惨烈。
寒棘鞭上有玄冰小刺,每打在肉上再一收,伤处的肉便会被切割成小块,而后寒冰蔓延伤口,封冻鲜血,将肉慢慢治愈好,奇痒无比又痛不欲生,是修真界折磨人的一大利器。
凌云乃是罕见的单灵根修仙天才,出身高贵。龙傲天初遇她时怦然心动,一见锺情,发誓要与凌云结为道侣,一同飞升。
如今单灵根天才被五灵根废物杀了,他怎能不愤怒,忆起和云儿相处的点点滴滴,恨不得将滕棠碎尸万段。
鹿焰宗的中央,出现几道身影,受戒台的光幕大亮。底下的弟子见了,各个跟着飞到天上看热闹,互相打听:「是又抓到魔头还是谁犯大错了?」
「不知道,去看看。」
密集的殷红石柱林立,数量从最中心往边缘递减。受戒台地面凹凸不平,四处长满红色苔藓,显然此地很少有人前来,不怎么处罚人。
没了威压,滕棠在龙爪中吐出几口鲜血,虚弱地对龙傲天道:「凌云是魔人,想用我威胁你交出神戒。」
她喉咙里皆是鲜血,声音比蚊子还小。
修真者耳力很强,龙傲天冷漠地睨她一眼,没一会儿,把她扔在受戒台一根柱子旁,狠厉道:「你可知你杀的不仅是我妻子,还是一位单灵根修仙天才?」
撞在柱子上,滕棠脑袋嗡嗡作响。
她眼前发黑,随时可能昏厥过去,再次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你一查便知。凌云是魔人,带魔人进宗门,教其修行,乃是大罪。」
她必须活下来,不能晕过去!不能死!
调出系统恢复一截的灵力条,滕棠勉强打起精神,护住心脉和要害。
再等等,等系统灵力条恢复,她就可以开始修复血肉骨,重铸灵体。
她痛得面色如纸,再也说不出话来。
很快,受戒台聚集闲来无事的一干弟子,满满当当浮于空中。
「云儿与我心意相通,我们认识已有一段时间,她不可能是魔族。」龙傲天自负道。
滕棠听见他的话,抖着手伸向储物袋,在里面感应了一圈,没找到黑色龙鳞。
她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将储物袋东西全倒出来,爬过去翻,依旧没找到凌云留下来的唯一物品。
「滕棠,我念你与我相识多年,今日饶你不死,罚你在受戒台上赎罪百年,以慰云儿在天之灵。」
凌云的死,令龙傲天痛心疾首。他在明月大陆游历二十年,从未遇到过神级体质的女子,甚是难觅,如此珍宝陨落身亡,他悔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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