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谁会那么离奇,在阳台放风筝?她隐约懂了他来敲门的潜台词。
她伸手按住怦怦跳的胸口,没有戳穿他那些蹩脚的说辞。
那一次他们加了微信,她头一回知道了他的名字:陆季屿。
那件旗袍连衣裙后来简樱又穿过一次,那时候他们已经是可以互相串门的关系,甚至更近一步。
他们并肩坐在出租屋的布艺沙发上,沙发很小,两个人挨在一起,她主动凑到他身边。他原本端坐着,难受地移开视线,一分钟内五次拿起茶几上的水杯。
她那天胆子格外大,手心覆上他的肩膀时,他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她松了手。没想到他反而更加气鼓鼓,像一只发怒的金鱼。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问。
她被他逗乐,笑盈盈地看他。
“当成男朋友,可以吗?”
她不是特别大胆的人,但是那个年纪里,面对从未体验的情窦初开,她有了一种格外可贵的真诚和勇气。
在他面前她仿佛变了个人,变得张扬而自由。
那个黄昏发生了该发生的事,嘴唇被咬破了,旗袍被扯裂了,只不过在堪堪进行最后一步时,陆季屿艰难刹住车:“我们先领证。”
她还在巨大情潮的冲击之下,一时惘然。
他以为她犹豫了,垂着头,十足委屈的模样,像铩羽而归又不甘心的大猫。
简樱意识聚起,心里大喊糟糕。她真的受不了他这个样子。
他这样,他这样……她什么都会答应他!
她和他的世界紧紧相接,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催化剂,将他们的人生进度条拉快,拉到极速。
第二天,他们就去领了证,还用手头不多的钱买了一对素净的戒指。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无人知晓的新婚期里,他们每天一起买菜做饭,拉上窗帘疯狂滚床单——在事后他从后面抱她,戒指抵着戒指,手指互相摩挲。
简樱的厨艺稀巴烂,她负责洗菜切菜,他来炒菜。趁他炒菜的时候她会偷偷吻他。他情动又无奈,怕油溅到她,只能用手臂挡着让她出去——当然之后会在别处变本加厉讨回来。
简樱从来没有主动问他的家庭情况,她对这个话题是有一些害怕的。她自己是孤儿,在亲戚家寄住多年,是别人眼中没什么资格获得美满婚姻的那种条件。
陆季屿说得也不多,只提到他不喜欢自己家人,不想回家,今后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
她那时候只希望时间能停留,让他们的这个小家不会有变质的可能。
但时间是不会停留的。
如今已是五年后,他们早就离婚,物是人非。
简樱刷卡进了酒店房间,强行让自己不去回忆往昔。
她揉揉眉心,打开窗户,歪倒在狭小房间的床上。
陆季屿跟前台要了简樱隔壁的房间。
虽然他的要求听起来很像变态,但谁让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前台昧着良心没有拒绝。
这家便捷酒店条件不好,此刻却是方便了陆季屿。他一进房间便知道这里隔音很差,也就意味着他今晚有许多机会能听到简樱那边的动静。
果然,他守株待兔了一段时间后,隐约听到了墙壁另一边的手机铃声。
简樱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看到是保姆徐阿姨的电话,便立刻接了起来。为了让信号更通畅,她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