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阿雅要对我下刀子,我却无力反抗,想要冲她大喊,可话还没喊出口,就特么脑子一沉、两眼儿一黑,昏死了过去……昏死的前一秒,我心道:这下完了,说是十五得死,看来是真得死,躲都躲不过!什么店小二的骨舍利,什么找到救命的纹身人,都是狗屁!可问题是……为啥到了最后,要我命的反而是阿雅?我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啊?或许,这些问题,只能等到我魂归地府才能知晓了吧……很显然,我的想法有些太悲观了,因为我根本就没被下刀子。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木屋的床上。晃动了一下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我赶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我的身上不存在被刀子刺伤的痕迹。正纳闷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的时候,麻婆和小葵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会儿麻婆双手端着的是我打更用的罗盘,给我的感觉挺怪异的。“小子,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能耐,你就醒不过来了!”麻婆走到我的身边,冲着我一脸慈笑的说道。我揉着酸痛的眼睛,发懵地看着麻婆道:“是你们把我送回来的?”说完这番话,脑子里回忆起阿雅对我举刀子的那个瞬间,我就浑身一抖,整个人都不寒而栗。听闻我言,麻婆长叹一口气:“昨晚是走婚节,我去破庙例行敲完‘走婚’钟后,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需要在古庙念个把小时的东女经,然后才走出了破庙。当我途径木屋附近的时候,看见你就那么躺在地上。除此之外,你的身边半跪着一个黑不溜秋的怪物和一辆纸扎的车!”“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大晚上的,你该不会是花了眼看错了吧?”“别看我上了岁数,但眼睛亮的很,怎么可能看错呢!话说小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吗?”麻婆像是试探性的对我问道。“鬼?你……你什么意思?!”我察觉到麻婆这是话里有话。“就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辈子经历了太多的事儿,鬼还真就见过,而且不仅一次!凭我的眼力见儿,昨晚跪在你身边那黑不溜秋的怪物应该是一个鬼!因为它身上缠着黑气,这黑气实际上就是所谓的阴气!而那辆纸扎车应该是它的阴车!”麻婆这话听到我的耳朵里,都给我吓毛了。我当时在想,她口中的鬼指的该不会是阿雅吧?昨晚我看到的车该不会就是一辆纸扎车吧?这可能吗?想想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没理会我在想什么,麻婆继续道:“我注意到,当时跪在你身边的鬼闭着眼睛,抬头望月,鼻子拼命的吸气。在它吸气的时候,我明显能够感觉到,头上的月亮光芒似乎黯淡了少许,而它身上缠绕的黑气越来越多。吸了没一会儿,鬼东西手里拎着一把滴血的刀子,想要将刀子刺进你的心脏。幸亏我当时冲着它高喊了一声,然后使了些驱鬼的手段才把它吓跑了,要不然,你这条小命就没了。”麻婆这话我是越听越心惊,虽然听的心惊,但我并不认为她说的就是真的,感觉这就是一个编造的鬼故事。“那鬼东西被我赶走后,我就去找来我女儿小葵,想让她帮我把你抬到这木屋里来。等我们到了木屋门口,发现木屋上了锁,上面还贴着一个像是浸泡在血盆子里的封条,那种血红触目惊心!”“那封条上写着什么?”我问道。“写着什么?什么都没有啊!”说话间,麻婆从外屋拿出了那封条。这确实是血红色的封条,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之前的封条上面的红字跟雪糕似的都化开了,把整个封条湮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就在我刚自语了这么半句话的时候,我突感嗓子一痒,然后忍不住的开始狂吐。我吐出来的东西夹杂着一股子臭味儿。看那东西的样子,有点像泥土跟不知名呈鼻涕的液体!吐过了后,我感觉胃口搅着劲儿的难受,那种难受感生不如死。麻婆像是看出了啥来,当即脸色一冷,对着身边的小葵大喝一声道:“闺女,拿一根筷子、搞一些清水来。”很快,小葵按照吩咐,从外屋找来了一根筷子跟一些清水。将清水倒进了她手里的铜锣凹槽中,麻婆对我道:“看来昨晚缠着你的鬼东西真是想要你的命啊,你之所以会吐出这些‘污秽’之物,是被引渡了一些阴气所致。幸亏我发现的早,也早做了准备,一切都还来得及。早些年我跟一个会巫术的打更人学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招是用铜锣装水竖筷子。铜锣能镇鬼,清水能去污,筷子能续阳。如果我松开手后,筷子立在装着清水的铜锣里,那就说明你这身上的阴气很重了,我就得赶紧想办法了。”说做就做,麻婆脱掉鞋子,双腿盘坐在床前正对着我,装着清水的铜锣平放在我面前,把筷子狠狠插进装水的铜锣里,许是用力有点猛,被插进去的筷子接触到铜锣的底部,发出一声闷响,震的里面的水微微掀起了一层涟漪。随即麻婆右手扶住筷子,闭上眼睛,口中念道:“拦了你的马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是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无意冲撞,不敢冒犯,不要见怪。既然找到这小子身上了,献你点清水,冲一切怨祟。”念完后,麻婆睁开眼睛,右手慢慢的松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筷子笔直的立在铜锣上,铜锣的凹槽那么浅,就这么没有任何借力点立着,完全不科学的!我看到这一幕,脖子后面的汗毛都跟着立起来了。也就在这时候,木屋屋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阵怪风,把没有关严实的木窗直接吹开,搞得被吹开的木窗“吱吱”直响,甚至于头上的白丝灯也闪烁了几下,就像是要坏掉了似的。而直立在铜锣中的筷子发出一阵阵金属一般的轻鸣,整个铜锣剧烈的颤抖起来。随着“邦邦”的两声巨响,铜锣里的水向外喷溅开来,水喷了麻婆一脸,也喷了我一脸。与此同时,阿雅的声音在整个木屋里传荡了开来。“十五月圆夜,更夫受死时!死!刘阳,你必须要死!去死!!!”:()镇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