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反正江家的人她本来就不会杀,那些威胁都只不过是恐吓。
失去了这个筹码,要留他在身边会难一点,但只要人在,一切都值得。
从此刻开始,江初月的病就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因为,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人的身体确实很脆弱,但有了希望,再大的难关都能度过。
江初月积极配合治疗,但还有一句话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彻底痊愈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这段时间,沈长乐对他格外温柔。
一开始,虽然没有了家人这层威胁,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听从。
不管有没有胃口,饭菜合不合口味,他都会努力吃下去,喝药也是,苦的过分,苦的他难受,也不知道要蜜饯甜水之类的辅助。
傻的过分。
经过他这凶险的一病,沈长乐对自己脾气的控制更加熟练。
太强硬的手段他受不了,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得更有耐心。
因此,她把他当成了一个还没学会发脾气提要求的小孩儿,循循善诱,教他对自己展露真实想法。
「苦不苦?」沈长乐喂了他一勺药,问道。
「不苦。」江初月下意识隐藏真实感受。
沈长乐就自己用勺子喝了一口,在江初月诧异的目光中道:「孤怎么觉得很苦呢?」
「我不怕苦。」江初月改了说辞。
沈长乐又道:「可孤记得,阿月最喜甜,最怕苦了。」
江初月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怎么说了。
沈长乐继续道:「阿月,我答应过你,不会再拿你家人威胁你,所以,你不用害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怒我,你可以发脾气,摆脸色,提要求,按照你的真实想法说和做。」
真的吗?江初月犹豫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我想就着蜜饯喝药,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长乐很高兴,让下人将她提前备好的蜜饯拿上来。
「我要自己喝药,一勺一勺的喂太苦了。」
江初月继续提条件。
「好。」沈长乐将碗递给他。
竟然真的这么容易。
江初月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这之后,再有什么他不舒服或者不想接受的事,他该提要求提要求,该拒绝拒绝。
沈长乐都尽全力满足他。
「可不可以饶了霁月阁的下人,是我瞒着他们的,跟他们无关。」江初月在知道霁月阁的人因为他每日都被罚跪,忍不住求情。
「去传令,就说孤看在江公子为他们求情的份上,免了他们的惩罚。」沈长乐直接吩咐。
「我想见见我家里人可以吗?」
「等你好全了,我带你去。」沈长乐没有立即满足,但也答应的很痛快。
就在这种你来我往的试探中,江初月慢慢确定了,沈长乐说的是真的,他不用再害怕他的言行举止会连累家人了,他可以做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