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郡主,本不必低头和后退的,他奈何不了她。
若只是看上了他的□□,强取豪夺就够了,哪里用得上使这些手段?
这个世界上有他在意的人,他不敢鱼死网破。所以,只要她足够强硬,就算是把他踩进泥里,折断他的傲骨和脊梁,他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曾经以为,他是男宠,是奴,是供人消遣解闷的玩意儿。
可,这世间只有玩意儿向主人献媚取宠的,没有主人反过来哄玩意儿开心的道理。
她并非全然无情。
就如自称,除了最开始逼迫他称奴,后来,他每每耍小心思以我自称,她都不曾有过什么反应。
就如情事,说是以色侍人,结果这么长时间,他们真正到最后一步的才仅仅两次。
就如对他的亲人,他们明面上是因罪被押入京,实则更像被人好好请进长安作客。一路上,无论是病弱如师妹,还是年幼如丫丫,都毫发无损。一来就住进了有利于调养身体的温泉庄子里,衣食住行,无有慢待,师妹还有御医治病。
就如现在,竟然允他参加科举,更是劳动当朝丞相做老师指导学问。
若明昭郡主真把他当玩意儿,会给他往上爬的机会吗?想也知道拿捏一个布衣百姓和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的难易程度完全不同,她有什么理由给自己增添麻烦呢?
……
江初月心内迷茫。
「怎么了?」
沈长乐温声拉回他的思绪。
「殿下是要放了我吗?」
他先是问了一个答案非常明显的问题。
「不可能,你是我的,想都不要想。」
他又问道:「那你不怕我抓住这个机会逃跑或者反抗你吗?」
「你有软肋。」
沈长乐回答的很直白。
她敢给他出去放风的机会,就是有把握他会乖乖回来。
真正聪明的宠物都懂一个道理——外面再美再好,也不能忘了回家。
因为玩野了心丶忘了主人的下场是很惨的。
轻则锁上锁链丶关进笼子,终生失去自由,重则打断腿脚丶折断翅膀,失去生命。
她肯定是不忍心这样对他的。
估计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吓到他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也就罢了。
江初月不知道面前的人的心思,被对方这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拿捏住他的态度有些不高兴
不服气地道:「殿下就不怕养虎为患?」
若是他因为明昭郡主的强迫生恨,碍于家人表面恭敬听话,实则藉助她的权势地位往上爬,到时候背后捅刀,岂不是防不胜防。
她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沈长乐笑了笑:「我觉得你不会。」
这么相信他吗,江初月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动。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紧接着一句话将「功劳」拉回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沈长乐淡然道:「在你这句话问出来以后,不就代表我猜对了吗?」
是的,哪个心怀不轨的人会这么大刺啦啦地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江初月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表明他没有这种想法。
刚刚生出的感动瞬间消失。
这人不管如何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根本说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