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上担心了,属下无碍。」
「哼,无碍?再折腾下去,朕*看朕得赶紧找人接你隐阁阁主的班了。」郁初瑾声音沉沉,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倔驴。」
「说罢,为何突然紧赶着回京?」
鬼面闻言,双手一紧,捏住了被角,却没说什么,只垂着脑袋。
「也不愿骗骗朕?」
鬼面抬眸有些讶异望向皇上,郁初瑾眼里佯装着愠怒。
「皇上……」
「方才,朕查看了隐阁近期所有卷宗。」
隐阁自初立就有规矩,信件往来,行踪轨迹,都有记事官按实誊写在册,鬼面大部分踪迹都可追可查。
是督查,也是制衡。
这还是鬼面自己提出来的规矩。
只不过郁初瑾向来极为信任他,很少查看。
这次鬼面力竭昏倒在眼前,担忧之下方才浏览了近期的卷宗。
「她是谁?」
闻言未语,鬼面眉间克制不住地慌乱,不顾伤势踉跄翻身下床,双腿曲下,直直跪倒在君王面前,「皇上恕罪。」
郁初瑾都来不及制止,就看着这倔驴直挺挺跪在跟前。
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几缕发丝轻飘飘的垂落,加之一身素白单衣只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像是寻常人家病弱书生般的模样,谁敢相信,这便是凶名可止小儿夜啼的鬼面罗刹。
「属下未经允许,擅自行事,甘愿领罚,但此事与她无关,是我。」
郁初瑾微微叹了口气,「朕还没给你治罪呢,少给自己扣帽子。」
郁初瑾从不曾怀疑寂无的忠诚。
纪家世代镇守边关,防备北戎来犯,却被指证通敌叛国,人证物证俱全。
当年郁初瑾尚且年幼,朝堂大事由荣亲王郁明德一力把持。
在郁明德的推动下,纪家在短短时日内被直接判处株连九族。
血色染透纪氏门楣。
满门抄斩。
唯有纪家当家嫡子纪之舟因外出游学,侥幸逃脱。
后被郁初瑾暗中使计救下,换上了一副年龄相仿的男尸蒙混过关。
而这纪家唯一仅存的血脉,曾经意气风发的纪氏少年郎纪之舟——
便是现如今的隐阁阁主,鬼面寂无。
他和郁明德之间,隔着的是满门的血海深仇,是上百亲人活生生的命。
他是天然的,永久的,属于郁初瑾的后盾及「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