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排了这样一出戏,一出异常大胆又在情理之中的人生戏。
曲折与机遇,苦痛与欢笑,淋漓尽致地呈现。
是她们几个一开始就错了,深闺宅院从不是她的去处,此间自有广阔天地任她翱翔。
索性,一切尚且不晚。
她环顾四周,这宽敞明亮的剧院,一花一木,处处用心。
她家舒姐儿,真的给了她极大的惊喜。
就在这时,包间房门被敲响,柳曼儿下意识就想伸手取下帷帽上的纱帘。
「曼儿?」轻声细语,熟悉万分。柳曼儿停住了动作。
推门进来的正是荀清秋与沈南夕。
老友相见,分外慨叹。
荀清秋率先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柳曼儿,「你瘦了,瘦了好多。」
柳曼儿轻抚额角,「难道不是美貌一如往昔吗?」
「瞎臭美。」沈南夕从鼻子里轻哼出气,挽着胳膊侧身不看她。
「你不也还是这臭脾气。」柳曼儿想到没想,反唇相讥。
空气凝滞了几息,三人齐齐笑出声。
「你俩够了啊,见面就吵,见面就吵,不见呢,又瞎惦记,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跟小姑娘似的。」
「谁要跟她吵?」柳曼儿和沈南夕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荀清秋摇着脑袋,自顾自坐下倒茶喝。
「不过,你俩的手艺,倒是没有生疏多少。」柳曼儿初见两位老友也在这戏中,亦是惊异连连。
「趁着还有馀力,总想多帮她一帮。」沈南夕也凑到窗边,和柳曼儿一同看向大厅里正和旁人讲话的沐云舒。
女孩儿侧着身子,弯腰细细聆听着什么,然后满脸认真地给出自己的答覆。
两人看着她,眼里是同样的欣慰与慈爱。
「你那边,到底如何了?」沈南夕陡然发问,荀清秋也关注地看过来。
「我很好,你们不必担心。」
「这么些年不联系我们,也不许我们和你联系,不让打听消息,这叫很好?」沈南夕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射向柳曼儿。
柳曼儿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仿佛没有烈火烹油,没有悬崖边上的步步惊心。
「具体的我很难三言两语地讲清楚,你们只要安全,安心地过日子,于我,就是最大的好。」柳曼儿平平回视她,不避不让,波澜不惊。
「然后哪一天,等着给你收尸?」
「南夕!」荀清秋厉声阻断。
沈南夕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她性子清冷,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却又是最重情义之辈,柳曼儿是当初直接救她们出火坑的恩人,即便嘴上再怎么毒,心里始终记挂惦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