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呢。
两人僵持好久,谁都没出言打破,这一方空气再不复方才的温馨恬静。
好一会儿,终究是沐云舒叹了口气,卸下劲来。
「话就放这儿了,你什么时候有结论了,托人给我捎个口信就行。也无须为难,我沐云舒,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的下,你不必顾忌我之前说的什么救命之恩,你早已帮了我许多,也数次搭救我,就算是扯平了。」
骤然之间冷淡了神色的少女无形之间拥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这一番话让人猝不及防。
寂无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沐云舒仔仔细细端详着他。
面前的男人,对整个世界都竖起了一道高墙,密不透风的将自己隐藏。
好像谁也无法触及他,包括自己。
「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无论是好是坏,我全盘接受。如果,你不愿……我也不强迫你。」沐云舒突然说了些好似没头没尾的话,「感情这件事,终究还是要你情我愿比较好,你说是吧?」
她坦然一笑,大方与寂无对视。
也将选择权交到了他手上。
男人沉静如山,纵使心脏被千丝万缕紧绷束缚,压抑万分。亦不可动,不敢动。
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沐云舒转而扬着客气却疏离的笑容,「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剧院,想必,鬼面大人也诸事繁忙。」
拒客之意溢于言表。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先向外走去。
……
直至窈窕身影消失在转角良久,寂无方才收回目光,像浮木般空空垂立。
手心似还留有细腻的馀温,心头却像是被生挖了一块般,直灌冷风。
怎么会,不愿接受你,不喜欢你呢?
一个常年行走于黑暗与阴影的人,如何不向往阳光与温暖。
自灭门之日起的岁岁年年,仇恨和血色交织,他活得麻木不仁。肮脏得连自己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本以为此生了了,大仇能报已是最大幸事。
上天居然垂怜至此,让她来到自己身边。
爱笑爱闹,就像是黑白画卷里唯一的亮色。
寂无只觉得,所有视觉听觉包括触感都被她俘获,随她而动。
他从未设想,自己还能有一颗怦然直跳的心脏。
无力垂头,寂无双眼空空,不禁苦笑——
可幸运至此,他已不敢奢求更多。
家仇国恨还在眼前。
郁明德身居高位,虎视眈眈。
自己这条烂命,早就横在刀口,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