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想做的,也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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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时,侧靠在门背后墙角的鬼面已悄然睁眸。一双眼毫无睡意,即便未刻意,也带着冷厉的寒光,如夜间孤身觅食,藏于草丛中,伺机而出的猎豹,哪怕受伤,也是最危险的猎食者。
没有动作,没有言语,甚至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难得的,因为这次受伤,鬼面放空了脑袋,不再去想阴谋诡计,斗争倾轧,不再去想要了谁的命,你死我活。
就这么空空如也地待着。
……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一蹦一跳的脚步和女子不成调的哼唱。
一手拄刀,一手撑地,鬼面有些艰涩地起身。
咚咚敲门声随即响起,「纪大哥,你醒了吗?」
侧耳听着,外头除了她再没有别人,鬼面才把门拉开一角。
沐云舒立于门外,在房门开启的瞬间带上了甜甜的微笑。
「纪大哥,早呀!」
眼前女子一身天青色长袍,头发高高扎起一束,只简单簪了个玉环。未施粉黛,只微微加粗了眉毛,本就精致的脸庞更添一分书生气。手摇一把摺扇,就这么大咧咧笑着,真像是谁家的明丽少年郎。
鬼面眼瞳微动,似有一道光滑过。
点头致意。
「纪大哥,我让丫鬟把我那小院里一个库房收拾出来了,您看,要不您还是搬到那边去吧。我那儿清净,没什么人进出的,白日里我也不在,不怕打扰,你也好安心养伤。」
鬼面皱了皱眉,「不妥,女子闺房,不便入内。」
……
沐云舒听到这话足足愣了十馀息,快速眨动着眼睛。
这是认真的吗,这是一个冷酷杀手该说出来的话吗?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沐云舒讪讪笑了两声,「不妨事,我院子里房间多,您不往正间去就成,我们府上不讲究那些。这边着实有些不便,就怕有人冲撞了纪大哥。」
说罢直接拽过鬼面的手,往他掌心放上一串钥匙和一张纸,「这是房间的钥匙还有过去的路线,纪大哥,你应该可以自己,悄悄地过去吧?」
鬼面还有些恍惚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沐云舒招了招手,已经跑远了,
「纪大哥!我先出门啦,你安心养伤哦!」脆生生的,语调上扬,像春日里头的翠鸟。
感受着手腕上残馀的温度和那抹滑腻感,鬼面有些不适,
她不懂分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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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等着沐云舒的云渺,也早就换上了一身小厮的衣服。见沐云舒出来,忙迎上去,
「小姐,不是,公子,我们真要留那人在院子里住吗?」
云渺的小脸皱皱巴巴的,满脸的不乐意。
「是呀,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