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头痛,耳边也嗡嗡作响,手臂撑住额头,“如今人人自危,又怎会舍弃自己的东西保别人。”
萧索凉风吹过来,扬起地上的细沙尘土。
陆玉盯着青灰地面,“城中粮商有多少?用军饷采购尽粮商所有的储备。”
郦其商不是没想过用军饷购置,只是要填满粮仓并且足够军队使用,将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远远超过原本粮秣的预算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将士们该发放的军饷怎么办?”
陆玉深吸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活着才有命领军饷。”
“或者……”她想到什么,没有继续说出来,只是吩咐道,“让治粟员今天就去联络城中的所有粮商,多谈下价格,能省一些是一些,要把粮仓装满。”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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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梁阳二十里外的桂阳军军营。
江衡拨着无声的琴弦,神思游离的听手下人复盘最近两场战事。
两攻梁阳,虽然表面上江衡取胜,收割不少梁阳军人头。但江衡的目的是打下城池,而非杀人。
没有打下来梁阳,打退了梁阳军,虽然没有达成直接目的,但多少也必然挫败了梁阳军的士气。馁兵无可惧也。
一正一负,不算是无用功。
江衡在交手前就料到陆玉不是他的对手,诚然,也验证了这一点,但是陆玉也知道。
所以她打的很保守,一直紧靠大后方,便于随时逃回城里,节省兵源,减少伤亡。
这让江衡很吃亏。
陆玉能在御前行走深受女帝信任,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二次交手,江衡暗刺陆玉,不知生死。
如今要确认陆玉是否活着,若陆玉真的身死,那拿下梁阳,指日可待。
“殿下?”监军唤回江衡思绪,“已经派出斥候打探陆郡王生死状况,想来今日便可返军,如今两次攻城均未有进展,殿下下一步有何计划?”
“云梯和冲车何时到军中?”第一战,截后的云梯队被围剿,并未探得先机给大队伍开城,云梯损毁大半,已无运回营中的价值。
“据斥候来报,已在路上,不日便可到达。”
监军道,“殿下的意思,是要强行攻城?”
江衡勾了一下琴弦,“不管陆时明是生是死,吃了两次大亏,很有可能不会再与我正面应战。守城,是他当下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他两次败于我手,又能与我纠缠到几时?”
“放信于济北和山东,可以动身了。”
“喏。”
监军出帐,斥候匆忙进帐。
“报——殿下。最新消息,梁阳城外犹能听闻操练兵声,郡王陆时明状态不明。只是今日早上城上方有浓烟,推断是某处起了大火,临近中午时烟尘才散去。”
“有打探到哪里起火了吗?”
斥候摇头,“梁阳城中布防太严,仅能在城外观察,不过,观城楼上守城之人的脸色,很是慌张忧虑。”
江衡眉头动了动,忽而低低笑出来,“呵,天助我也。”
一旁的校尉不明,问道,“殿下为何发笑?”
“梁阳兵力本就不足以与我抗衡,前两战均可看得出留守城中的兵力,不过临时组建的民兵或普通百姓,什么事能让兵和百姓同时慌张?”
斥候与校尉二人面面相觑。
江衡不紧不慢道出两个字,“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