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祖似是很厌恶这位太后,拂袖转身,登上自己的马车。
陆玉慢步而行,迅速锁定哪一辆是寥太后的马车,她扶着江展的手,两人的手心都出了汗。
步夜在身后当好近侍的角色,下马车后始终一言不发,陆玉只能靠自己辨别周围关系。
周围侍从也未对她表现出异样。陆玉心渐渐落下来。先登上马车回南越宫廷再说。
马车近在眼前,南越侍从将脚踏调整合适,方便陆玉踩踏而上。
“扑通……”
寂静之中,有人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引得地面石板微微震动。
“母亲,孩儿离家多年,让母亲担心了!”两国众人惊动,纷纷看向跪在地面的少年,皆震愕不已。
陆玉瞠目结舌,隐在面纱下的脸几乎要扭曲。
步夜将假面一揭而下,露出真面,膝行几步跪到陆玉面前,“母亲,我是不疑啊……”
南越流失皇子赵不疑消失多年,于今日迎接大魏使节之时再现南越。
“母亲……”步夜流着泪,抱紧了陆玉的双腿。
江展面上平稳,低声咬牙,“我真想杀了他……”
陆玉几番呼吸,“我也是……”
汲祖上了马车还没进到车厢中,目睹了这场皇子认母的闹剧,脸渐渐沉了下来。
赵不疑已经开演,陆玉不得不接下这场戏。
她扶了扶赵不疑,伪作讶然,“你是……不疑……?”她望向江展,“不疑是你的近侍,怎会流落到你那里去?”
“安国起元”也是惊讶茫然,“我不知,他在我府上并未告知真实身份,我只以为是普通家奴。”
“母亲莫要责怪安国使君,是孩儿胆小不敢暴露身份。孩儿遭贼人谋害,不得不逃出南越保命,如今颠沛流离终于回到母亲身边。”
赵不疑擦了擦眼泪,“母亲还认孩儿吗?”
“寥太后”扶起赵不疑,“我的儿,你受苦了……快与我一同回宫吧……”
稳稳行进的马车中。
赵不疑神色轻快,不时掀开车窗珠帘看外面风景,“呼……好久没回来了……殿下,快看那里,我小时候在那里打过兔子呢……”
“殿下……”他转过脸,只见眼前二人死死盯着他,目露凶光,神色如鬼。
“殿下生气了?可是殿下反应好快,演得很好,殿下好聪明……”他笑起来,弯弯眉眼笑意细密。
两人皆不说话,气氛沉滞,隐隐暗涌不详之息。
赵不疑一歪头,“二位殿下想杀我吗?”
“不是……”陆玉急速否认,侧过脸去,抓紧了江展的手,江展按下心中怒气。
实在是蛊的威力太甚,两人血肉之躯,再怎么有种,也难以反复承受那种非人的痛楚。
赵不疑蹭了蹭陆玉的肩头,“殿下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总得防备些许,否则全部抖落了自己的底牌,总是不安全的。”
陆玉闭了闭眼,“你到底想让我们帮你什么呢……”她看向赵不疑,他望着车窗外,眼神悠远而空遂。
从城外行至南越番禺城内,落日前已抵达城门。城门大开,迎本国与大魏的车队。
进了城后,一开始可以听到人声喧嚷,而后车队经过闹市后,变得安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