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撤离的路线反而给江展提了醒,他扬矛割断带刺索网,劈开路,带领大军奔驰着逃出火光包围圈。
背后密林浓烟滚滚,愈烧愈大。
夺命逃窜后,众人疯狂喘息着。而江展不允许就地歇息,两军随即直奔流河。
远远地,江展望到上坡的流河,他点了一支小队,“你们,顺着上游顺水渡到对面截击,其他人,跟我去下游。”
齐军拖延他们就是为了给江衡渡水的时间。江衡按最近的道路只能从下游渡河。
果然,疾驰到河边,河边全是丢下的炉灶火堆,还冒着烟。
此时江衡已在河中,江展下马,“所有人,渡水!”
河水及胸高,在水中跋涉,不论是马匹还是人,比起在陆地减慢许多。
冬季河流刺骨,流速也不稳定。就在江展陆玉两军渡河的过程中,竟然可以撞到被淹死的新鲜的桂阳军尸体。
江衡一路逃窜,行至流河这里,兵士已经不剩多少了。
被三路洛阳军所慑,大部分兵要么逃走要么就地偷偷投靠洛阳军,原本望不到头的士卒长龙早已不成型。
又遇粮草缺失起内讧,深夜赶路累死的冻死的,江衡身边兵卒已不到百人。
一路上原先和几方联系的斥候不断来报四面大败之势,江衡力乏心疲。
成败一瞬。兵败如山倒。
冻僵的躯体从河中爬上岸,所有人已经筋疲力竭。
小将打开水袋,给江衡递过去,“殿下,喝点水吧,这些是温的。”
江衡麻木地转头,只是轻轻摇了摇。
而上岸不足片刻,喊杀声起,江展安排的人突起,立时看到江衡上岸的队伍,砍杀向江衡与其残部。
桂阳军兵气已不足,竭力抵挡,很快大多人死于洛阳军之手。
江衡感到眼前模糊。
马蹄阵阵,齐军骑兵赶来,一阵厮杀,将不多的洛阳军剿灭。
而与此同时,江展带领的大部队已经将要上岸了。
骑兵首领分出一匹马牵到江衡面前,“殿下,渤海王命我等接殿下入齐,殿下快快上马吧!”
而身后,江展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传上岸,“江衡,束手就擒吧。”
两军拖着水很快上岸,残兵败将只靠一小支骑兵支撑,如何敌得过士气正盛稳操胜券的洛阳梁阳军?
最后几个人将江衡护在身后。
谁胜谁败,已不言而喻。
“呵呵……”江衡笑起来,苍凉薄风下将他的笑声掩埋。
他拨开保护他的人群,站到他们身前。“诸君,我已至末路。”
“拿了我的人头,去魏廷邀赏投诚吧。”
“殿下,渤海王还在支撑您,留得性命在啊。我等以命相阻,殿下乘马速逃往齐或有一线生机!”
江衡目光缓缓看向遥远的南方,那是桂阳所在的位置。
“我无遗憾,天亡我矣,非战之罪也。”
他猛然拔出刀来,刎向自己颈项,“当啷……”江展抬手一箭,将江衡手腕射穿,血涌如注,他手中刀刃无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