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殿下是忧于陛下削藩之事。”
陆玉眨动眼睫,轻笑。
“你也知晓此事了。”
郦其商点点头。
“你怎么看呢。”
“是未来的一种必然。但在眼下,操之过急。”郦其商道,“在下亦听闻令不出长安,诸王并未如诏交付,若是这次不配合,将来要收权,难度只会更大。”
“削藩令颁布还未有半月,朝中无声才是问题。”陆玉盯着幽微的烛火深思。
“殿下当下任务是督建宗庙,多思亦是无益。”他宽慰陆玉。
郦其商拨了拨烛心,微光通明。
“殿下,不忧远虑。”
陆玉呼出一口气,收回心神。“说说宗庙的事吧。”
郦其商展开竹卷,“民工还在招募中,已经招到的明日就可以上工,城南有一处空地,请了人来堪舆看风水,最后定了城南的空地。”
“水泥木材已经到了一部分,后续还会持续运输过来,我打算边用边买,保持开支在正常用度里,免浪费。”
“铸铜已经在进行中,昨日去看了下,铜像还在打磨中,这个不会太耽误时间,只要庙宇搭起来,铜像就可以入庙。”
郦其商一边说一边对应账本和册目,陆玉看得认真,不时问一些小问题,郦其商一一解答。
有幽幽饭菜香飘入谒舍。
“好香啊,庖厨那边陈叔他们想来已经开始上席了。殿下,有什么事先吃完饭再说吧。”
府内庭院灯火通明。
流水席从王府内摆到王府外的一条街上。民众们进进出出,帮着端菜拿酒。
这场简宴陆玉特地叮嘱郦其商用她的俸禄支出采买,冷绾白日里用布垫兜住的食材也一并下锅,散于乡邻品尝。
众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直到暮鼓钟声响,大家才吃饱喝足纷纷散去。
陆玉泡了个热水澡,卸去一身疲惫,昏昏睡去。
晨钟幽鸣,东方既白。
一大早郦其商就在谒舍等候,陆玉洗漱穿着完毕,跟着郦其商前往选址处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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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郡,淮安王府。
周苍急匆匆迈入书房,江展正捧着一卷书随意阅读。
“殿下,有密报。”周苍呈上细竹简,江展拆开。
看到竹简上的内容,江展瞳孔微微收缩。
汝阳王,羊疴王,桂阳王,三王府中近几日骤增武器兵甲,府兵数量也激增,各自封地所在军队似有异动。
这对长安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征兆。
江展沉声问,“谁为首?”
周苍摇头。
江景所遭遇还历历在目,那时那个神秘人仍在背后,以江景的性命暂时按下了野心。
如今四周似是要兵起,坑害江景的人或许很快就会现出真面目。
只是,江展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宁愿自杀也不愿意供出这个神秘人。
周苍犹豫,“殿下,要上报长安吗?”
“你有证据吗。”
周苍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