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电话太过重要,以至于周光赫匆匆在电脑上解释了两句,拿着手机快速离开卧室。
系统:“我来转播!是周家大伯父的电话!”
老头子声音里透着不悦:“怎么提前从广州回来?还有三场饭局你不想去?”
“你堂哥和表姐都在支撑生意,打通环节,正是缺助力的时候。”
周光赫心想得亏是提前回来了,面上仍露了个笑,简短道:“白礼来杭州了。”
一听见这个名字,大伯父沉默几秒,说:“你爸爸跟我讲过,我要警告你。”
“如果能打通白家的这一层关系,以后能少走很多弯路,这个人,你就是离婚也得留住!”
周光赫转过身,通过门缝看卧室里的身影,恼意横生。
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怪罪谁。
——不识相的保姆!敢放外人这样贸然住进来,瞎了眼了!
就知道在角落里发傻,半点脑子都没有长!
见周光赫不说话,大伯父多了层怒意:“你想错过攀升的机会?”
“留在大学当教授,有没有出路,能不能晋升更高的仕途,那都要有足够的人脉通路!”
“你知道但凡白家为你说一句好话,你的日子会有多好过吗?”
“我夫人把他迎进来长住,还留他养病。”周光赫说:“你满意了吗。”
此话一出口,两人反而陷入短暂的尴尬。
周光赫突然觉得有几分屈辱,像是变相承认了什么,又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实际的事。
“算他识趣。”大伯父冷哼一声:“可得照顾好了,家里医生要配最好的!”
“放心。”周光赫平短道:“白家在杭州也有好几家私立医疗中心,刚才在饭桌上也说,会有私人医生每天过来检查状况。”
“你那夫人别是有什么歪心思,让他捐肾,他肯不肯?”
没等周光赫说话,大伯父又道:“他要是求饶犯赖,或者敢惹恼白家的那位,你手段绝不能心软,该有点狠劲,知道吗。”
“您说得是。”
大伯父的电话打完没多久,周光赫在门外独自抽闷烟,父亲的电话又打过来,也是同样一套说辞,只是语气略为谨慎不安,稍微委婉了那么一点。
周光赫本忍了一晚的情绪,想单独对白礼或施存玉发作,被两个长辈敲打之后只能偃旗息鼓,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想不通现在的状况。
若是以男人的虚荣自大,当然是乐得接受妻妾同堂,左右怀抱的乐子。
周光赫理智清醒,并不会一脚踏入这样的幻觉里。
现在,是存玉觉得自己会被赶出周家,竭力在做些什么求个共存,宁可屈辱供奉着丈夫在外的情人,也怕失去这段婚姻?
又或者,这是白礼变了口味,对他妻子有别的想法。同时还能借着这件事在考验他,是否肯忍下这一层,才肯对自己敞开更高级别的资源?
想得越深,男人越是目光晦暗。
一根烟掐灭,周光赫简单拍散外套的烟味,迈步进入卧室。
白礼懒懒地睡在施存玉的腿上,望见他进来了,并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