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花开后百花杀。」姚月娥笑着接话。
「对对!」公主越说越来劲,最后就差扯着姚月娥问:「那你一定很懂瓷盏吧?可以教教我么?」
姚月娥有些疑惑,「公主是对瓷器感兴趣么?」
不等宝华点头,一旁的太后忙打趣着拆台,「她哪是对瓷器感兴趣,她分明是对人感兴趣!」
「阿娘!」宝华有些羞恼,嗔怪地瞪了太后一眼。
薛清却笑着追问:「这话怎么说?」
太后没有隐瞒,撇着嘴回到,「老身听说封参政近来似乎是迷上了瓷器,前些日子,这丫头从封府回来,看了人家满屋的瓷盏后,就嚷嚷着要学瓷器品鉴,自己找了好些典籍,还差点将她阿兄的私库都搬空了。」
「阿娘!」宝华终于被说得羞恼,撅着嘴威胁,「你要再取笑我,我可就走了!」
公主的样子实在娇憨,逗得太后和薛清都笑起来。
朗朗笑声之中,只有姚月娥沉默地怔在原处,直到宝华一句带着疑问的「姚师傅」,才让她恍惚着回过了神。
「姚师傅你怎么了?」宝华不明所以。
姚月娥牵起一丝笑,摇头道:「民女初出茅庐,所知之事都来自父亲留下的手札,和自己摸索的野路子,怕是上不了大雅之堂,也不足以点拨公主。」
宝华却浑不在意,对姚月娥眨眼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况且有教无类,姚师傅能教徒弟,自然就能教我。」
姚月娥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太后为她解了围,「你以为姚师傅都像你一样闲的么?人家手上那些万国展的单子,不用赶着时间交货的吗?哪有这些空闲理你。」
「哦!也是。」宝华恍然,片刻又自语到,「那我还是继续学夷语好了,反正现在大昭与邻国互通商贸,阿兄若是需要翻译,我也可以效劳的。」
太后啧啧两声,笑着揶揄,「你究竟是想帮你阿兄,还是想帮你那恪初哥哥啊?据阿娘所知,那负责商贸的市易务和市舶司,可都是他在牵头组建。」
「阿娘!!!」宝华终是被说得红了脸,气哼哼的就要离席。
太后和薛清忙着劝哄,榭亭里一时倒也热闹欢喜。
日暮时分,姚月娥和薛清坐上了回程的车驾。
马车晃晃悠悠,夕阳的碎金从车帘外扑进来,像失了方向的蝴蝶,胡乱拍打着翅膀。
姚月娥侧头望向景色变幻的窗外,冷声问薛清到,「你今日带我来这里,是故意想让我见宝华公主的,对吗?」
第53章哦豁「你从未想过要嫁我,是么?」……
薛清没有隐瞒,坦然地承认了。
情绪像泥沙淤积的河道,姚月娥胸口一闷,跟着声音便冷了几分。
她轻轻地哂了一声,语气泠然道:「所以薛老板这是在提醒民女,该看清自己的位置?」
「姚师傅误会薛某了,」薛清一愣,很快又苦笑着解释,「薛某只是猜测,姚师傅这几日的心神不宁,大约与那日得知了封参政的身份有关。薛某口拙,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好让姚师傅多些了解,也好早得解脱。」
一席话虽不中听,但胜在恳切,姚月娥心神微动,缓缓对着薛清侧过身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姚月娥问,神情端肃。
薛清浅笑,只道:「彼时还在闽南路的时候,薛某便提醒过姚师傅,
封参政此人并非良配,不知姚师傅是否还有印象?」
姚月娥冷着脸,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薛清道:「薛某还记得,彼时薛某还说过,若要嫁给封参政为妻,便不能再烧瓷,姚师傅说是薛某想多了。那如今薛某想问,姚师傅当真觉得,只与封参政相处而不论及婚嫁,是可行的么?」
姚月娥被这句问得噤了声。
若是放在以前,她以为封令铎只是叶夷简手下的一个侍卫,只相处而不论婚嫁,姚月娥是当真有这样的打算的。
她甚至想过有朝一日,等她成了大昭的制盏名师,封令铎若愿意,便可辞官,两人一同经营店铺和窑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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