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身份是赵朗。」
「……」姚月娥无语,想说要比起脸皮厚,封溪狗若是称第二,这全大昭就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她白他一眼,撇嘴不耐道:「有事说事,没事我还忙着。」
「你就没话跟我说么?」封令铎问。
「没有。」姚月娥懒得搭理他,却见封令铎紧绷的脸上,是快要维持不住的平静。
封令铎叹了一声,似是被她磨光了所有脾气,无奈又冷淡地对她道:「明日你就在窑上呆着,哪儿都别去。」
「啊?!」
天南地北的谈话,姚月娥当真被弄懵了。
她蹙眉不解地看向封令铎,片刻才疑惑地问:「为丶为为什么?」
没曾想对方完全不理,转身唤来身着劲装的卫五,自顾自地道:「这是我的贴身暗卫,武功了得,如果遇到什么,他会护你周全。」
颐指气使,态度生硬,明明是想将暗卫留给她,却又傲慢得像是在吩咐下属。
现在的姚月娥才不吃他这套,上去就揪住他,单刀直入,「明日你究竟要做什么?」
眼前人似是对她这样强硬的态度有
些意外,但短暂思忖后,还是对她坦白道:「黄慈将闽南路官员的帐目往来,藏在了伽蓝寺舍利塔,明日伽蓝大法会,众人得以入塔瞻仰舍利,是我们取走证据的唯一机会。」
姚月娥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蹙眉问封令铎,「闽南路六州光是建州府就有至少千人的府兵,你们就算能抢走证据,可有想过有没有命送出去?」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封令铎道:「一来我们没打算强抢,二来证据的运送我和叶德修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只要证据能出了建州府,我便可确保其万无一失。」
「哦……」姚月娥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敷衍。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以前不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要怨封令铎不信她,如今知道了,又会忍不住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一只脚悬在半空。
两人默契的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
封令铎却在这时上前一步,他身上的气息倏尔迫近,姚月娥也跟着心跳一滞。
「大人!」
远处侍卫的声音打断了气氛的凝滞。
姚月娥感到封令铎脚步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转身向那侍卫行去。
片刻后他折返回来,似乎有意压低了声音对姚月娥道:「此番拿到证据,我便要回上京了。」
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姚月娥却没来由地耳热,故作平静地回了个,「哦。」
「若是你来上京,」封令铎顿了顿,「可以到南太平街来寻我。」
「喀!——」
窑炉的松木拖着细细的尾音,炸出轻轻的一声,像一颗石子掷入静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