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法虽然奏效,却不是长久之计,后来在口诛笔伐中,这样不耻的手段被仙盟废止,玄女一称也早已废除,仅存的血脉也四处逃散,踪迹难寻。
没想到这殷沛不知怎的,竟然被他找到了那后人的藏身之处,又背着仙盟掳来,竟想暗中献祭来平息妖魔的怒火,以此保全自身——
柳叶桃神色如常,笑得从容:“二位兄长,掳虐民女已是犯了仙盟大忌,现下又让人给逃了,当真不怕横生无穷的祸端吗?”
令狐宴将胳膊懒洋洋地搭在柳叶桃的肩膀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小桃子,事已至此,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柳叶桃微笑,语气甜得腻人,可话语却令人胆寒:“若殷家主执意献祭,可还得再杀个人——”
柳叶桃猛地一指祭灵澈,甜笑道:“这个小姑娘,可是首尊大人的爱徒啊。”
祭灵澈心头一惊,暗道不妙。
殷沛岂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才刚的事,“花婉婉”可都听得一清二楚,若不处理了,她转头告诉她师尊,不仅献祭的事情没门,依照曲无霁的脾气,必将后患无穷。
祭灵澈没想到柳叶桃竟忽然拱火,殷沛闻言,握着剑的手竟真的青筋爆起。
她笑道:“柳叔叔,咱俩刚才还手拉手,怎的现在又不和我好啦?!”
好你个柳叶桃,真是玩得好一手借刀杀人!
这些世家背地里斗来斗去,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弄死对方。
只凭掳虐民女一条,其罪可轻可重,但若是殷沛一剑杀了花婉婉,必将引火烧身。
祭灵澈冷冷地看着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云中殷氏就是一家子精神病,没准还真能干出杀掉仙尊首徒这种蠢事来——
祭灵澈道:“殷世叔,你休要受人挑拨了!”
殷沛置若罔闻,霍然把举起剑,猛地往祭灵澈身上劈去——
结果剑风未至,剑尖哐当点在地上!
殷沛忽地疯癫无状地大笑了起来,他对着柳叶桃抬脚便踹:“妈的,真当老子傻?!”
“你不就想教唆老子伤他徒弟,从而得罪他吗?”
柳叶桃身形如电,此时纵身一跃,轻轻巧巧地跃至台阶下,他偏了偏头,笑道:“原来殷家主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你这不是蛮忌惮首尊大人的吗?”
殷沛眯起眼睛看着柳叶桃,眼眸中烧着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柳叶桃接着笑道:“咱们首尊大人最厌恶献祭一事,所以我刚奉劝殷兄,趁早放那女孩归家,不要跟仙盟对着干,免得惹得一身麻烦。”
这两句话何其高明,不仅把刚才自己教唆拱火的行径摘得一干二净,反而大义凛然地站到了仙盟的这一面。
殷沛的剑开始嗡鸣起来,凝聚了主人的怒气,势必要见血才会止息。
令狐宴此人心思颇深,贯会明哲保身,他抱拳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一步了,替二位去寻一寻那走丢的小姑娘,到时候究竟如何,还得凭首尊大人裁夺。”
那老狐狸属实贼得很,溜得很快,祭灵澈本想说“带我一个吧,令狐家主!”,但她话还没出口,那人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叶桃歪着头,看着殷沛的那柄剑,似要故意激怒他,笑着说道:“对了,殷家主,令妹托我给您带个话。”
殷沛大声干笑着,却了无笑意:“‘令妹’?!”
“柳叶桃,我何时有过妹妹?!难不成,你是指,那贱婢所生的杂种吗?”
这里所指的人,正是太华玉墟的总督查殷素,郑红桥的师尊。
殷素虽然出身显赫世家,但却是殷家的婢女所生,少时受尽欺辱,尤其是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更是对她非打即骂,后她拜入太华玉墟门下,为人天资纵横,当了仙督,渐渐崭露头角,竟然方方面面都要压殷沛一头!
殷沛本就瞧不上她,见她得势,更加地嫉妒怀恨,只要一听提到殷素二字就要开始发疯,并不承认此人是他妹妹,并多次出言侮辱。
柳叶桃道:“殷家主,你说这话,难道不会使令尊蒙羞吗?”
他几番言语挑拨,将殷沛彻底激怒,他嗤笑道:“只有你这样的贱种,才会心甘情愿地给她殷素当狗!”
殷沛话还没说完,那柄赤色的长剑猛地向柳叶桃劈来——
祭灵澈站在不远处,连连后退,那道暴戾的剑风依旧迎面而来,殃及池鱼,祭灵澈心想自己最近真是走背字,倒霉到家了!